济南七忠祠(资料图)
编者按 5月24日,《聊城晚报》刊发《崇武桥:见证“崇武连樯” 守望丁家坑》一文后引发强烈反响,不少读者对崇武桥西邻的丁家坑,以及背后的那段忠义传奇产生了浓厚兴趣,想详细了解这段故事的背景和故事主人公丁志方的事迹。对此,本报记者向熟悉这段历史的聊城市地方史研究会副会长耿振军进行了解。
本报通讯员 耿振军
本报记者 马永伟
天下泉城济南,江北水城聊城,有一个坑塘和两处祠堂,留下了同一位聊城人的记忆,也传颂着同一位聊城人的故事。
他就是明朝聊城第一位进士——丁志方。
丁家坑得名于一段忠义传说
自聊城城区闸口沿运河西岸南行,经过大码头,行至崇武桥,西望一片碧水,便是丁家坑。
丁家坑呈梯形,面积颇大颇深,南窄北宽,微风吹过,水波荡漾,夕阳映照下,金光闪闪。
说起丁家坑的来历,无论如何也不能绕过丁志方。
丁志方(1361—1402),聊城人,明洪武十七年(1384年)举人,洪武十八年进士。授吴桥知县,迁监察御史。任吴桥知县期间,丁志方勤政爱民,深得百姓爱戴。建文帝时,燕王军队攻入南京,宫中一场大火,建文帝朱允炆不知所终。丁志方以建文帝有仁政,对明成祖朱棣采取不合作态度,后与山东诸城人谢升、安徽怀宁人甘霖等御史从容就死。
据载,丁志方被杀害于南京雨花台木末亭。木末亭畔,有泰伯祠、南宋杨邦乂剖心处和明代大学士方孝孺墓,以及海瑞祠、曹公祠遗址等。
民间传说,丁志方被杀时,尸身不倒,血流“忠”字,人头落地之后,口中频说“坑”字。朱棣闻讯,感其忠良,即下旨在丁志方的故土封赐了一个大坑。于是,米市街东侧,东关街路南的大坑成为“丁家坑”。街北的“铃铛湖”曾称“小丁家坑”,据说是朱棣封赏给丁志方家眷的。
丁家坑东临京杭大运河,附近就是大码头。运河里每年客船、货船不计其数,聊城古八景“崇武连樯”因此得名。因为官方查扣货商的私盐经常被倒入坑内销毁,致使到了夏天,丁家坑的蛤蟆也不会发声,于是便有了一句歇后语“丁家坑的蛤蟆——哑啦”,也有人称此为“聊城一大怪”。
东关大街曾有8座牌坊为丁氏一族所立
丁志方是明朝聊城第一位进士。
据康熙二年(1663年)《聊城县志》记载,在聊城东关街,有一座牌坊名为黄甲开先坊,为丁志方所立。
“黄甲”意为科举甲科进士及第者的名单,因用黄纸书写,故名。“开先”即开启、开始。“黄甲开先”是说丁志方中了进士,以示旌表。
这位忠贞不屈的勇士,开了丁家科举的先河。此后,丁家科甲联翩,甚是荣耀。
其孙丁毅是明景泰年间癸酉科举人,任光禄寺署丞,升项城县知县。其子丁贤以子贵被赠光禄寺署丞。曾孙丁琏,明成化年间乙酉科举人,授汝宁府确山县知县。莅任九年,断疑狱以数十牍,有《疑政录》。后调直隶庆都,力求减轻徭役赋税。遭父母之丧,丁忧后复除宜阳、仪真、颍上,所至民皆怀其惠。
丁琏子丁孔暲,明正德年间甲戌科进士,官至参政。丁孔暲之子丁懋儒,明嘉靖年间乙丑科进士,官永州知府,能诗文。
县志记载,东关大街有8座牌坊是丁氏一族为其族人升学升官所立,分别是黄甲开先坊,为洪武年间进士丁志方建;青云接武坊,为景泰年间举人丁毅建;世美坊,为成化年间举人丁琏建;继美坊,为弘治年间举人丁孔暲建;进士坊,为正德年间进士丁孔暲建;东省抡魁坊,为嘉靖年间举人丁懋儒立;南宫吁俊坊,为嘉靖年间进士丁懋儒立;敕赠坊,为封光山县知县丁尧佐立。
如今,这些牌坊早已消失,成为历史的一段记忆。
七忠祠、忠臣祠都曾供奉丁志方
明万历十七年(1589年),经山东巡抚宋应昌疏请,丁志方与兵部尚书铁铉、礼部尚书兼太子太保陈迪、刑部侍郎胡子昭、都督府断事高巍、东平州吏目郑华、济阳县教谕王省一起入七忠祠并祀,七人均为明建文年间靖难之变死节之士。
七忠祠位于济南泉城路373号,现已拆除。拆迁之前,虽然祠堂已改为民居,但门楼上“七忠祠”三个字的石匾却记录了过往的岁月。
万历十九年,钟化民任山东监察御史时复檄聊城县令,对丁志方可建专祠祀之。有了这份复檄,聊城遂于丁氏故宅对面肇建忠臣祠。
忠臣祠后称“丁家祠堂”,位于东关街西段路北,东西宽约20米,南北长约100米。祠堂门楼高大,门楼上方是正楷书写的“忠臣祠”三个大字,浮雕样式,笔力苍劲,古朴庄重。门框门心各有一副对联,分别是“一片忠魂留武水,千秋大业慕文章”“节烈陈胡奇男子,顶天立地大丈夫”,横批为“至大至刚”。
忠臣祠共有三进院落,主殿位于第二进院落。大殿飞檐挑角,处处是栩栩如生的动物砖雕,正门则是各自能独立开启的花棂木门。大殿正中,是丁志方的塑像,他身着红袍、腰佩玉带,安详端庄。神龛前方高悬一块一平方米大小的正方形匾额,上刻一个大大的“忠”字。左右两边是两联的丁氏宗谱。整个祠堂建筑庄严肃穆,是典型的中国传统艺术风格,有一定的历史研究价值。1947年,祠堂内的塑像被拆除,改作小学教室和扫盲夜校。而到了上世纪60年代中期,因城市规划,忠臣祠及所有附属建筑全部被拆除。
如今,黄甲开先坊和丁家其他牌坊早已荡然无存,七忠祠和忠臣祠也消失在历史的尘埃中,只有丁家坑连同“哑啦”蛤蟆还在,似乎在向人们进行无声的诉说。邻近的羊使君阁业已拆除,南面不远处邓钟岳童年读书的东园也已不存,但状元井和使君桥还在,丁家坑东竖有诗人谢榛的铜像,他们都是这个故事的倾听者、记录者和传诵者,两座城市的人们也不会忘记这个不屈的灵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