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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风不负 且待韶华 2022年03月22日

编者按 

某一个季节会姗姗来迟,却从没有哪一个季节能蓄意不至。生活虽然时常充满意外,但春天决不会辜负每一颗愿意等待的心。

每一场春雨,都将滋润青葱拔节的嫩芽;每一寸阳光,都将照耀茁壮成长的秧苗。春已至,花已开,一切美好终将到来。冬天从这里夺去的,春天会交还给你!一组美文,陪你迎接春天——


春天是根红线


■ 马奎秋


春天是根红线

泥土中的芬芳

是蝴蝶爱恋的温床

就连月宫中的嫦娥

也在梦中

回到了人间


春天是根红线

黄河里的水

滋润了农田

在沟渠溪畔

汩汩地流淌着

仿佛是叮咚的山泉

唤醒了沉睡的冬眠

大地铆足了全身力量

似乎在等待着

春天绽放异彩的瞬间


春天是根红线

红线的那一头

有冬妈妈留下的遗产

一粒饱满的种子

里面蓄积着

梦想中的翅膀

红线的这一头

拴着油油的绿意

似夜空中的繁星

眨着惺忪的眼睛

在殷切地渴望着

一个靓丽的春天


春天是根红线

总好在肥沃的庄稼地里

生根发芽

籽粒饱满

粮食的馨香

绿色的涟漪

香在心田

醉在人间


我是一朵春花


■ 杜娟


这个春天来得格外扭捏和迟缓。

这个时节,杨柳应该顶着惹眼的新绿了,玉兰花应该蔚为烟霞了,徒骇河边应该呼啦啦铺了一层草色了,东昌湖畔应该姹紫嫣红、招蜂引蝶了!可却还枯着草、秃着枝、蛰伏着虫吟鸟鸣,拖着冬天长长的尾巴,余寒料峭。就说北风吧,或者裹挟着雨、升腾着雾,或者翻搅着思绪、逆袭着讯息,携着疫情时不时横扫一下安静的水城,刚有些许回温,又是几天的清寒,让这春天的暖始终半遮着面,吞吞吐吐、欲语还休。

这样慢性子的春天真让人着急。

不觉那日,园内原本光秃秃的墙壁,竟然纤枝婆娑,金黄点点,已是迎春花的瀑布了,它们不畏寒威,也不择风土吗?它们是在哪场雨后生出的骨朵?它们是在昨夜或是黎明,甚或是在吸引我的刹那才将这壁垒攻陷的吗?它们是为这磨蹭的春天来打个前站吗?这娇艳的小花,一片片,一簇簇,嫩蕊摇黄,娇羞欲语,气度非凡,就在那细小的枝条上复制着、簇拥着、喧闹着,或直立、或斜出、或下垂,纷披在倾斜的石壁上,像新鲜挑染的黄色发梢,又像跌落凡间的耀眼星河,更像雏鸡嫩黄的喙,叽叽喳喳地,着急啄破春天的壳了。

在一声惊叹里,我被深深地吸引了,就这样痴痴地对望、欢呼起来。我知道,迎面的风里虽残留着寒意,但空气里流淌的已经是春的讯息。古诗有云:“覆阑纤弱绿条长,带雪冲寒折嫩黄。迎得春来非自足,百花千卉共芬芳。”既然破了题,厚积薄发便在当下。自此,鸟儿又可以丈量天空了,杜鹃一声啼,映山红就要应声开放;油菜花怕是要先发制人、领衔主演,迅速地铺成黄艳艳、明晃晃的一片,准备好开门纳客了;还有杏花、梨花、月季花、郁金香、薰衣草等等,都将排好队、急不可待地等着蝴蝶、蜜蜂登记造册;就连柳树,也将吟出白茫茫、虚飘飘的花絮,一则则,一篇篇的,好生缠绵。这些花姿绰约、身着盛装的仙子就要登上春天的T台,来一场缤纷绚烂的春装秀了。

这春天,如同恋人,哪讲什么道理!却让人如此痴迷。

春来疫去,旧疾当愈。蛰伏了一冬的我们,终将幻化为瓣、幻化为蕊,跃跃欲试,准备好融入花海、潜入春潮了,呈出冬藏,展开伏笔,共赴这场春天的盛会,齐整整地把水城的春天扮靓!

我们知道,这个春天,无论哪朵花儿、哪种美,它们的盛放和芬芳都争相诠释着共同的花语,那就是:爱和希望!


春风暖 榆钱香


■ 罗裳


一出门,满眼新红破蕊,嫩绿抽芽,像一场美丽的夜袭,这座古老的城市变得风情万种,惊喜又惊艳。风乍起,天上人间,都是春天芬芳的味道。

品的第一口春,是榆钱。

在我的家乡,许多人家的房前屋后都栽种榆树。每年杨柳鹅黄半染时,榆树枝头便泛出片片嫩绿,能把整个村庄淹没,连鸡鸣犬吠也只能从榆钱缝里仄仄冒出来。

缀满榆钱的枝丫散发着清香,最先伸进孩子的梦里。孩子们坐不住了,三五成群,避开大人眼光,胆大的少年爬上树,挑选榆钱最饱满最密实的细枝,小心折下,丢给树下的伙伴接住。采完后,拾净断枝残簇,小院平静如初,鸡犬也守口如瓶。孩子们欢呼着钻进油菜地,躺在浓得化不开的馨香里,看一阵天空,捋一把榆钱,塞进嘴里,慢慢咀嚼,那清香的味道至今留在唇齿间。

采榆钱是个细致活儿,用力太轻,枝条如闪电般窜向天空,榆钱四下翻飞,纷纷扬扬,落满草地。力气大了,榆钱则香消玉殒,汁液横流,如泪如珠,让人心疼。

清洗榆钱,需要雅兴闲心,细细拣择混杂的枯枝,摘去榆钱蒂,放入装满水的大盆里。榆钱蓬蓬松松,起起伏伏,需要反复清洗,容不得半点焦躁。厨房是修炼一个人性子的好场所,一颗心落下,鱼一样沉入生活的静水深流里,安宁而美好。

榆钱生熟两吃,皆美味可口。生吃时宜加入少量白糖,清香与甘甜,最是般配,食之满口生津,直抵内心最柔软的角落。一口咽下去,忍不住要再吃一口。

明人刘侗在《帝京景物记》中记录了当时京畿流行的“榆钱糕”:“三月榆初钱,和糖蒸食之,曰‘榆钱糕’”,文字至此,却不交代“榆钱糕”的作法,甚是恼人。但按我的饮食标准而定,最好吃的榆钱糕点,该是母亲做的榆钱窝头。把玉米面、黄豆面、面粉和苏打粉拌匀,放入榆钱,慢慢往里加水,揉成软硬适中的面团,不能太软,否则捏不成形。饧面20分钟左右,面粉、榆钱心意互通,便可做成窝头形状。刚出笼的榆钱窝头,黄绿相间,香气扑鼻,让人胃口大开。如果蘸上辣椒酱,愈发好吃,直辣得鼻尖冒汗,却又欲罢不能。

母亲说,榆树是救命树,全村人都该感谢它。故乡素有“一树榆钱半月粮”之说。过去,在青黄不接的三月,一棵榆树上的榆钱可抵半个月的粮食,供一家人度过饥荒。

母亲终生与草木为伍,深谙榆钱性味。每年春天,她都会采一些榆钱晾干,存在大玻璃罐里。家人每遇头痛脑热,捏一撮榆钱,放在海碗里泡水喝,效果立竿见影。

榆钱飘飘,月影婆娑,一个人坐在草坪上,长风过肩,愁绪萦怀,恍惚中,似见故乡深处的榆树,静静站在家门前,身形佝偻,寂寞千古。洒落的榆钱敲打着大地,一朵一朵,声音是那么大。


阳光、小院与我


■ 侯玉霞


周末吃过午饭,我悠闲地来到小院。阳光新鲜而温和地翻晒着心情,好像正在准备着参加一场春日盛宴。它静悄悄地划着弧线落在小院的桌子上、水池边,还有层层叠叠的书籍上,最后它停靠在椅背上,停在我手中白落梅的《岁月静好,现世安稳》书中。

我在读书,阳光也陪着我穿行在字里行间。这是去年朋友送的一本书,我已经读了一半,隐世才女白落梅,以禅意写红尘,以佛法道人生,化云水禅心,入人间烟火。与她共有一剪菩提的光阴,也听她静静地诉说这来往的缘分,俯烟火人间,品静好人生,盼现世安稳……。

阳光跳跃着,来到了小院南边的小鱼池中,鱼儿在水中游来游去,尽情地展现着优美的舞姿,阳光也陪着它们在水中起舞,水中泛起了阳光和小鱼合奏的音乐,片片金光在水中摇曳生辉,仿佛春天的五线谱在有节奏地舞动。

阳光很开心,它顽皮地落到西边的小花池里,顿时,它的全身披上了一身鲜花。花池里各式各样的花在风中摇动,一朵朵挂露惹人怜,争奇斗艳,葱茏翠滴,花草皆有灵性,你如何对它,它就如何对你,养花是一种心情,也是一种做人做事的生活态度。

阳光累了,静悄悄地悬挂在小院的空中休息,地面上升起了暖烘烘的热气,这暖暖的感觉,让人越发不愿意挪动位置了。不过,在阳光下看书,时间长了,眼睛就会酸痛,将椅子换了个方向,面朝里面,背对阳光。读到精彩处,发现有个黑影在书本上,我低头它也低头,我抬头它也抬头,这是阳光来蹭我的书看了吗?停下思索,哦,是自己的影子,原来阳光是和我来捉迷藏了,我不由得哑然失笑。

对着阳光的影子拍了两张照片,发到了朋友圈,配文为:“阳光、小院与我,与谁相约过周末?”不到一分钟,就收到了许多相约的信息,想来大家对于自然美的需求是相同的。

阳光很甜,小院很美,我的心情很暖。


春分


■ 郑天华


立春之后,一溜小跑着的春天,一路延伸着生机,一路铺展着画卷,不觉已跑过一个季节的半程,春分到了。

春分的意义,一是太阳直射赤道,一天之内昼夜平分,各为12小时;二是在二十四节气中,立春是春天的开始,立夏是春天的结束,前后90天,春分在立春、雨水、惊蛰三节气之后,每节15天,三节45天,恰好是春季的一半,春分又有平分春天之意。

春分时节,严寒已然逝去,气温回升加快,春色越发明媚。辽阔的大地上杨柳青青、李白桃红、草长莺飞,人们惬意地闻吸着遍地金黄的油菜花香,侧耳细听着满野碧绿的小麦拔节声。不过,春分节气里的天气冷暖变化仍显频繁,温柔惯了的春姑娘忍不住要耍耍小性子,倒春寒一来,会让人见识她春风凛冽的别样脾气。但“一候元鸟至,二候雷乃发生,三候始电”,纵使在途中或有短暂的休憩,稍一愣神,春天还是会一溜小跑前行的。

“春分到,蛋儿俏。”春分的乡间习俗中,最流行最富有趣味的,莫过于“竖鸡蛋”(也叫“立鸡蛋”)了。竖鸡蛋就是在平面的桌子上、石板上,甚至是镜子上,将光滑匀称的鸡蛋立起来。

人们把竖蛋作为一种游戏,春分正值春季中间,不冷不热,花红草绿,人心舒畅,竖蛋会增添春日的愉悦和情趣。特别是几个人在一起,比谁立得快、立得多,看谁思维敏捷,动作利索,更会让人激发兴致,欢乐开怀。

当然,竖蛋也是有窍门的。一是要选择表面粗糙,手感有凸凹的鸡蛋,利于找到平衡点;再就是生下后放过几天的鸡蛋,蛋黄已有松弛,立时蛋黄易下沉,使重心下降;不过,最重要的还是竖蛋的人要平心静气,不能急于求成。竖蛋,比的就是个耐性。

“寻菜”,是春分的又一习俗。春分节气,麦田中的米蒿、麦茬子棵、面条菜、荠荠菜、头头酸等野菜碧绿鲜嫩、清新爽口,正是品尝的好时候。之所以要“寻”,是因为“菜”不是像夏天的野草那样多,而是星星点点、隐隐约约匍匐于春田之中。不管在融融暖日下,还是在柔柔轻风里,甚而在蒙蒙细雨中,在田野中穿行搜寻,将春菜采回,或焯或拌,或炒或蒸,都是道不可多得的美味呢!

春分有雨是丰年。乡间俗谚说:“春分有雨病人稀,五谷丰登处处宜。”因而,农家盼春分日有雨,忌讳晴朗天气。还说:“春分无雨莫耕田,秋分无雨莫种园。”由于春分节气平分了昼夜、寒暑,人们在保健养生时也应注意保持人体的阴阳平衡状态,这无论是在精神、饮食、起居的调摄上,还是在自我保健和药物的使用上,都是至关重要的。春分前后,人们常感到困乏无力,昏昏欲睡,早晨醒来也较迟,老百姓称之为“春困”。春困是人体的生理功能随季节变化而出现的一种正常现象。随着天气渐暖,人体皮肤的血管和毛孔逐渐舒张,但人体内血液的总流量是相对稳定的,供应外周的血量增多,供给大脑的血量就会相对减少,从而引发春困。要抵御春困,除了定时睡眠,定量用餐外,还要多到户外活动,增加对户外新鲜空气的接触和呼吸。用梳子或手指梳头,也有助于梳理阳经和升发阳气。

风多雨少、变化无常是春季的气候特点之一,这会造成人体内的水分容易通过出汗、呼吸而大量丢失,使人体新陈代谢的平衡和稳定难以维持,容易导致生理机能失调,出现咽喉肿疼、嘴唇干裂等上火症状。要防上火,首先生活要有规律,注意劳逸结合,多吃蔬菜、水果,忌吃辛辣食物;多饮白开水,促进体内“致热物质”通过尿、汗排出。必要时,还可在医生指导下服用一点儿清火的中成药物。

“春分有雨家家忙”,标志着春耕大忙时节的到来。茌平属春季少雨的北方地区,“春分麦起身,肥水要紧跟”,抓紧春灌,浇好拔节水,施好拔节肥尤为重要。春茬面临播种,不仅肥料、种子等必用物资要准备好,还要注意大田的造墒保墒,力争一播全苗。地头河边及闲散土地的蓖麻开始点种,菁麻开始下种。古诗中“夜半饭牛呼妇起,明朝种树是春分”之句,道出春分也是植树造林的极好时机,用我们的双手植树种绿、美化环境,也是创造人与自然和谐相处的基础环节。

和风撩衣,莺啼声声,翠绿婀娜,诗意葱茏。风筝乘风高升,飘舞翻飞,是春分时节一道迷人的风景。两眼在远眺,双脚在跑动。放飞的是希望;追赶的,可是要成真的梦。


我和荠菜


■ 李晶


捶捶快要累断的腰,揉揉吱嘎作响的膝盖,看着眼前一棵棵在暖阳下碧绿肥嫩的大荠菜,我一屁股坐在酥脆的落叶上,拉直腰身,伸出小铲子,毫不犹豫地把它们一一挖出。

一天下来,虽然腰酸背痛,但是看着一大袋子鲜嫩的荠菜,我内心依然充满了快乐。

在挖荠菜的时候,我就对自己说,如果不是关系特别好的朋友,我可不会把荠菜送给她,因为挖荠菜太累了!更何况,挖,只是第一步,还要一棵一棵地择——去掉夹杂在荠菜中的枯草、枯叶、枯梗,再一遍遍洗干净、焯水、过凉,到攥成一个荠菜团,是一项庞大的工程。

我喜欢挖荠菜的过程,喜欢择荠菜时那一棵棵嫩绿划过我手指的清凉,喜欢将荠菜切碎,拌成各种馅儿——饺子馅儿、包子馅儿、馅饼馅儿,喜欢一口咬下,荠菜的清香在口中迅速弥漫的感觉。只那么一口,仿佛春天就来了。

我家先生更是荠菜的“铁粉”。他满眼放光地评论着荠菜的鲜嫩肥美,不止一次地告诉我,荠菜的根也好吃。对饭食没有任何要求的他,一吃荠菜饺子,筷子动的速度就加倍,一边吃,一边赞不绝口,说还是荠菜的好吃。我家最不喜欢吃带馅儿食物的女儿,却从不抗拒荠菜馅儿的包子和馅饼,所以每次她回家,我都要做给她吃;若是我去北京找她,也会包些荠菜包子带着——因为,这种馅儿的包子,花钱也难买到。

我吃荠菜的历史可以追溯到1991年春天。1990年开始,我和袁一起合作写剧本,有时晚上也会住在她家。那时候,我们俩在她的小卧室里,半夜写累了,写饿了,就吃她妈妈腌得很好吃的泡椒。春天到来时,我俩到郊外一起挖荠菜。春天的荠菜经过冬天的严寒,刚刚在柔软的东风里苏醒过来,全身懒懒的,还带着梦的痕迹,看起来赖赖巴巴,贴近地面的叶子干枯,灰扑扑的,几乎和冰雪融化后的灰白色大地混为一体。整棵荠菜都舒展着平铺在地上,上面的叶子青绿中带着棕红,一副历尽沧桑的模样。初见荠菜,我怀疑这丑陋的野菜不是作家张洁在《挖荠菜》中满怀深情写的荠菜,我很难想象她挎着小篮子走在春天阳光下,踩着软软的泥土挖荠菜的欣喜。但是,当我们把这些干巴巴的东西挖回去,择去干叶,洗干净,放入开水中一烫,它便华丽变身为碧绿的小公主,鲜嫩如翠玉,散发着春天蓬勃的风采。切碎,放入拌大葱和姜末的五花肉馅中,包成胖乎乎的大饺子,端上餐桌,迫不及待地咬一口,清香的味道便在口腔弥漫开来,仿佛一道天光闪耀,整个人都沐浴在春光里。

这就是荠菜!只是初见,便已爱上。

第二年,和我家帅哥一起去挖荠菜,回到宿舍包饺子给他吃。他一脸惊喜,拿着一棵荠菜举到眼前,再放入鼻子底下使劲嗅,说,真好闻呀!说着,用手撸撸上面的灰尘和根上的泥,直接就放入口中使劲嚼,一脸满足地说,真好吃呀。

荠菜最常见的吃法就是凉拌,或者煮汤。包饺子,仿佛给灰姑娘穿上了水晶鞋,我给它配上略肥一些的五花肉,加上点儿粉丝段、木耳丁,放足芝麻油,吃起来香喷喷的。

因为帅哥喜欢,所以每年春天,我都会趁着荠菜还没开花之前,和春风争分夺秒。后来偶然有一次发现秋天竟然也有荠菜,而且长得更肥大、鲜嫩,全不是春天灰扑扑的模样,一直到天寒地冻之前,都能蓬勃生长。于是,秋末冬初挖荠菜,又成了我每年必做的功课。

同事说东阿有许多种大棚蔬菜的,蔬菜下面藏着很多很多鲜嫩的荠菜,于是我们集体奔赴东阿。菠菜收割完毕,被肥大的菠菜叶子遮盖着的荠菜,就嫩生生、绿油油地裸露出来,登上了生命的舞台,争先恐后从我们的手心里跳跃进塑料袋里,被我们一袋一袋地带回家。

我知道,在以后的日子里,我还会继续挖荠菜,继续享受荠菜带给我的快乐。我不知道,是不是它也喜欢我,就像我看到它,就像夏堇花看到太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