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布衣诗人谢榛
武俊岭
不一日,船至安阳。谢榛的大儿子在卫河边上营生,父子两个先相见了。元灿看到父亲,差一点流出泪来。元灿请了半天假,背起父亲的行李,父子二人一前一后,说着话,时间不长便到家中。
打开大门,谢榛看到久别的妻子。妻子的白发增多了,皱纹也多了,但气色还好。妻子看见他,立即笑了,但有儿子在,她只能说,快进屋,我去给你沏茶。
谢榛坐在椅子上,伸伸懒腰,长出一口气。此时,元灿媳妇、元辉媳妇、元炜媳妇,孙子谢堪,来到他的身边问好。谢榛摸着孙子的脑袋,喝着妻子沏好的茶水,感觉在家的滋味真好。
侯爷寄来的一百两银子,早收到了?谢榛问妻子。
收到了。多亏了侯爷的一百两银子,不然家里就没有一点钱了。一家子那么多人,有个病有个灾的,都花钱。难啊!
你不用犯愁!我们谢家总会有好人帮助。谢榛嘴上说是谢家,其实心里肯定的是他自己。
说话间,元炳、元烛回家了。元烛年龄最小,最得谢榛宠爱。看着元烛明亮清澈的眼睛,谢榛深感欣慰,自己右眼瞎了,儿子们却都明眉大眼;尤其是元烛,眼睛清亮、有神。别管有没有功名了,只要儿子们身体健健康康的,一家人和和睦睦的,也就行了。
第二天,谢榛前往赵王府拜见赵王。十个月没见,赵王已是见老了。眉宇之间,好像有了倦怠,有了忧郁。这让谢榛隐隐不安。看到谢榛,赵王还是很高兴,立即传令设宴,为谢榛接风洗尘。并且让人知会顾圣之、郑若庸二人,赶快前来聚谈。
谢榛与赵王寒暄之际,顾、郑二人来到。谢榛简单地介绍了一下北京一行的观感。顾、郑二人对谢榛能够广交朋友,表示羡慕。大家又说了一些闲话。
宴会开始。大家几杯酒下肚之后,轻松、欣喜起来。趁郑若庸敬赵王酒的时候,谢榛悄悄地问顾圣之,我刚见到赵王时,怎么看着他有点忧郁呢?顾圣之小声地说,他也有烦心事,府里那么多人……说到这里,停下不说了,但眼睛里似乎还有话要说。谢榛便没有往深处问。他想每个人都有他不容易的一面,赵王再洒脱,也难免有郁闷的时候。
想到这里,谢榛想逗赵王开心,便说,殿下,我们两个联句两首诗,好吗?噢,怎么联句呢?赵王很感兴趣。其实很简单,就是你吟上两句,我吟下两句,凑成一首诗。
那好。
赵王沉吟一会,说出两句:吾家亭子百花围,帘卷东风蝴蝶飞。
谢榛沉吟一会,吟出两句:斗酒十千须尽兴,满园春色照人衣。
迟日微风作好春,漫将诗句报花神。赵王兴致很高地吟出。
谢榛接续,说,樽前特上河间颂,松柏千年伴主人。
顾圣之、郑若庸听了,鼓掌叫好。
赵王、谢榛自然高兴起来。于是,四人一同举杯,开怀畅饮。谢榛心里踏实了一些。赵王对自己那样恩德,让他开心,算是一种报答吧。
回到安阳五天后,谢榛又复安静下来,没事便在书房里读书作诗。偶有赵王传唤,谢榛便全力趋奉。当地的一些士子前来讨教诗法,谢榛也虚心接待。崔铣提出的待人蔼然,谢榛时时记在心里作为警戒。
在家待了半年,快秋天的时候,他去了一趟沁阳。这次出行,独游无聊,也没有遇到什么友人。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