遇见杜立芝，不是在农田里，就是在她去农田的路上，她最常见的形象就是三个“一身”：一身土、一身泥、一身虫。

2010年10月22日上午9时，杜立芝来到离县城15公里远的赵寨子镇蒋官屯村，为多位农户进行麦田管理技术指导。伴随着匆匆的脚步，杜立芝开始了下乡给蔬菜“望闻问切”的一天。

9时34分，在蒋官屯村田间，杜立芝接到姜店镇三杨村种菜大户赵立英的求助电话。赵立英种了近百亩大葱、白菜、西红柿等蔬菜，这两天20亩白菜外叶出现干枯现象，令她心急如焚。接到电话后，本欲回县里的杜立芝马上改变行程来到三杨村。对赵立英的白菜进行认真检查后，杜立芝找到了病根：“这是得了霜霉病，尽快给白菜喷点杀菌药就没事了。”在给赵立英指导期间，杜立芝先后接了3个电话，两个咨询小麦管理，一个咨询蔬菜病菌防治，杜立芝都一一给予“远程指导”。

10时40分，风尘仆仆赶回县农业局的杜立芝，还没坐热办公椅，又接了3个咨询电话，其中一个是尹集镇武花园村大棚种植户武学生打来的。武学生急切地说：“杜站长，您快来看看吧，俺种的黄瓜发现不少死苗！”杜立芝立即驱车七八公里来到武花园村，在解决了武学生的黄瓜死苗问题后，她又给闻讯而来的菜农上了一堂蔬菜种植科普课，回家吃午饭时已是12时37分。

14时50分，杜立芝出现在尹集镇后刘村，为两个大棚种植户指导小拱棚韭菜的科学施肥。

15时06分，杜立芝在尹集镇张老庄村为两户菜农解决西红柿长势不好的难题。

16时21分，杜立芝接到尹集镇朱庄村村民的求助电话。她接连到5户菜农家的大棚里进行技术指导，先后解决了菜农李运成种植的西红柿不长叶、菜农李玉青种植的西红柿下部叶片发黄等多个问题。

17时20分，杜立芝来到前花园村为菜农王克辉种植的黄瓜诊病，回到家时已是万家灯火了。

接到20多个求助电话，奔走3个乡镇，行程120多公里，为众多菜农解了燃眉之急，这只是杜立芝普普通通的一天。刮大风，她担心的是棚膜；下大雪，她关心的是棚温；连阴天，她揪心的也是如何防病保苗。30多年，一万多个日子里，她始终如一地穿梭在田间地头，这早已是她的工作常态。

不称职的妈妈

农民遇到困难，第一时间赶到现场，这已经成为杜立芝的习惯。在农民眼里，她是“家人”，随叫随到，可在家人眼里，她却是“贵客”，整日早出晚归，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回到家，又是什么时候出的门。

为了好好工作，杜立芝把刚出生不久的女儿送到爷爷奶奶家。因为老人家里还有地，怕他们累着，女儿两岁的时候，杜立芝就把她送进了幼儿园。“虽然女儿是班上年龄最小的孩子，可工作忙起来也就顾不上了，每次都是送得最早、接得最晚。有时送她去上幼儿园，她哭着不让我走，可一想到乡亲们还在地里等着我，我就狠狠心，让老师看着她，转身就走。每次我都安慰自己，小孩子嘛，哭两声一会儿玩起来就没事了。”可听到身后女儿撕心裂肺地哭喊，杜立芝也总是忍不住落泪。

女儿上了小学后，杜立芝就再没接送过。上高中时，女儿生病了都是同学陪着去医院。有一次女儿开玩笑地跟她说，班里一个同学还以为她是个不关心孩子的“后妈”呢，杜立芝听了特别心酸。女儿高三那年，杜立芝依然在地里忙碌着。由于高考压力并且吃饭不规律，女儿得了胃病，她自己去看急诊甚至打吊瓶，在地里忙活的杜立芝却一点都不知道……后来报纸上刊登了一篇关于杜立芝的报道《她与农民心贴心》，她把对孩子的愧疚说给了记者。杜立芝女儿的班主任看到了，非常感动，把报纸送给了她，说：“你妈妈太伟大了，你可要理解她呀。”这篇报道让女儿很受触动。

“女儿变得更懂事了，知道我工作累，学习、生活从来不让我操心，还学会了自己做饭。高考那三天，我一次也没送过她，但她很争气，考了全县文科第一名。”说起这件事，杜立芝觉得特别对不起女儿。都说高考考的是孩子，报志愿考的是家长。女儿的高考成绩超出第一志愿分数线29分，但由于杜立芝和丈夫没有时间帮助咨询，结果第一志愿报“挤”了，女儿只能走了第二志愿。聊起这件事，杜立芝眼里噙着泪水，总觉得耽误了孩子，“怕女儿怪我一辈子”。

后来，杜立芝问女儿有没有怨恨自己，女儿想了想说：“不怨你，虽然你舍了我一个，但是你为了那么多老百姓，我挺佩服你的。”听了这句话，杜立芝非常感动，也更加觉得愧对女儿，愧对家庭。

（选自报告文学《情系农民党旗红：离不开土地的杜立芝》 主编：朱桂林 出版社：山东科学技术出版社 个别地方有改动 本版图片由受访者提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