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吃"的历史 能"品"的文化
——临清美食掠影
本报通讯员 靳国君
食者,民之本也。自古至今,上至圣贤先人,下至黎民百姓,无不视其为生命之根本。然而,食物不仅只是满足果腹之欲,地域的差异、风土的不同,孕育着各具特色的饮食文化,“南甜北咸,东辣西酸”“端午的粽子,中秋的月饼”。饮食,承载了中华民族几千年的历史文化,被称为“能吃的历史,能品的文化”,这是我们祖先留下的一份丰厚遗产。
元代会通河的开通,造就了山东历史上一座辉煌的城市——临清。临清自古有“漕运咽喉、军事重地、商业都会”之誉,它依运河而生,因运河而兴,依靠运河漕运而崛起。几百年漕运的繁盛,使临清处处浸润着运河文化的神韵。明清时期,临清发展最为繁盛,跻身为全国33个工商业发达的商业大都会城市之中,名列第11位。
在漕运繁忙的鼎盛时期,临清运河舟楫辐辏,两岸商埠相映,商贾云集,食店林立。临清的美味佳肴犹如运河上的陈年老酒,令人陶醉。这底蕴深厚的运河文化,熔铸了临清运河饮食文化中特有的“临清味道”。
俗话说:“民以食为天。”一个地方的饮食文化最能体现当地的经济状况和文化现状。随着大运河流域沿线城市社会和经济文化的发展,烹饪技艺不断提高,菜肴的种类和数量都有了长足进展。
明朝的临清是闻名全国的运河水陆大码头、长江以北的粮食中转中心、百货贸易中心、纺织品交易中心,东西南北的饮食文化也在这里际会,相互影响,相互渗透,逐渐形成了以鲁菜为主,淮、扬为辅,融汇南北大菜之特点,具有京津风味的独特“临清味道”。
临清菜注重火功,以爆、炒、炸、烧、炖、煮、蒸等烹饪方法为主,咸香、酱香、咸鲜、酸味、甜酸、微辣各味兼备,色香味形俱佳;汤类丰富,以汤入味、汤清味厚、突出鲜醇;清真菜以蒸碗为主,口感香浓、酥烂滑脆。
临清的“三点水宴”席,临清大酒店的“《金瓶梅》宴”“官府钞关宴”,临清三和宾舍的清真宴,开元山庄的运河十景宴、炒姜丝肉、锅烧鸡子、清真八大碗、临清汤等等,每一桌宴席、每一道菜、每一品汤都植根于深厚的运河文化。这些宴席和菜品先后荣获国家、省、市烹饪大赛的金银铜奖。
明朝以临清市井风情和生活结构为蓝本,构织出的古典小说《金瓶梅》《梼杌闲评》中就传递出了临清丰富久远的餐饮文化。《金瓶梅》中写到的三百多种菜肴、面点、小吃,在临清都能找到踪影。
临清美食发展了几百年,灿若星辰般的临清美食家及名厨师,对美食的发展都作出了独特贡献,他们殚精竭虑、呕心沥血,在实践中苦苦求索,不断创新,练就了一身炉火纯青、出神入化的烹饪技艺,烹制出了一道道流芳百世的美味佳肴。其中,名声大噪的“临清汤”,就是临清厨师历经几百年研制出的一道珍品。
凡在临清就过餐的人,都说临清的菜好,更夸临清的汤美。有句俗话说得好:“唱戏的腔,厨师的汤。”在烹饪菜品时,汤起到了举足轻重的作用。临清汤百样选料、百种煮调、百样滋补、百种味道。花样繁多,一汤一味,观之汤清如水,品之初淡而渐浓,乍薄而转厚,齿颊余味无穷,可因佐料不同而配制出若干种,能达到百汤百味。在临清,无物不可做汤,无味不可调汤,无汤不成席。难怪到过临清的外地人都会说,“到了临清不喝汤,枉自费力跑一趟”。
“兑鱼汤”就是临清的一品传统名汤,此汤是用宴席剩的鱼头、鱼骨架和鱼尾加工而成。宾客吃鱼时不破头尾,尽量保持鱼骨架的完整,以示对厨师的尊敬。厨师看到盘中的骨架,便高兴地免费给客人做一道鱼汤,以此回敬。此汤鲜、酸,是宴席上的上品佳汤。酒足饭饱后,尝几口这美味的兑鱼汤,清口提神,别有一番兴致。
学界泰斗季羡林在临清过90岁大寿时,临清宾馆的厨师们就精心烹制出了奶汤萝卜、陈三两疙瘩汤等10余道“临清汤”。季老品尝后感慨地说:“这真是在别的地方从没有见到过的呀。”这个称赞是对临清厨师们的最高褒奖。
古往今来,歌舞升平,把酒问盏,临清历史上不乏一些名酒楼、老字号饭店的存在。如“永乐园”“常乐园”“中和园”“六聚成”“玉山楼”“天津馆”等,它们以风味独特的烹饪技艺、精心调制的佳肴美馔、周到精细的服务享誉大江南北,使人闻香留步,大快朵颐。
临清从古至今流传着这样一句民谣:“临清有三宝,瓜干、枣脯、千张袄。”这三宝中,有两宝是吃的。它们以吃之方便、讲究、花样繁多而著称,尤其是遍布城区、风味各异的小吃,让人食后回味无穷。临清有些小吃颇有名气,如尹家阁下凡肉、窦家蒸包、武德奎肉饼、观音堂烧羊肉、清真糕点、清真八大碗、什香面、托板豆腐等等,数不胜数。
入夜,在临清的街头巷尾,到处可以看到一些星星点点的灯光,这是卖夜宵的摊贩。那沸腾的小锅里炖得烂熟的羊下水,烤得焦脆甘香的芝麻烧饼,热得烫手一咬一兜油的烫面饺,都散发着诱人的香味。踏着融融的月色,坐着矮小的竹凳,在昏黄的灯光下,有滋有味地品尝着小吃,别有一番情趣。
临清的小吃和北京的小吃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名满北京的“爆肚冯”冯元杰是来自临清的穆斯林,他在清朝末年把临清美味带到北京,鲁迅、巴金、丁玲等名家纷至沓来,赞不绝口。如今,“爆肚冯”已传至第四代,开了很多分店,其“爆肚仁三品”于2000年4月被评为“中国名菜点”之一,2001年11月北京申奥成功举办清真烹饪技术大赛,“爆肚冯”获得金奖,为临清清真小吃争得了荣誉。
临清的“小笼烧麦”和“北京烧卖”有异曲同工之妙。外形上,“临清烧麦”呈石榴嘴形,如莲花瓣式排列,馅有羊肉、牛肉、肉三鲜、素三鲜、蟹肉之分,不腥不膻,再蘸以陈醋、香油,真是口齿留香百吃不厌。
临清“济美酱园”与北京的“六必居”和济宁的“玉堂酱园”齐名,其生产的“进京腐乳”色泽浓艳、质地细腻、滋味鲜美,历史上曾是贡品。
临清什香面和北京炸酱面也可相媲美。相传有一年,乾隆皇帝下江南,途经临清,游历龙山、凤凰岭后,偶感风寒,不思饮食。地方随侍官员特命厨师手擀面条,以十余种时令鲜绿蔬菜和部分济美酱园酱菜为菜码,再加上秘制的肉卤、素卤,白如脂玉的面条和十几道色彩鲜艳的菜码摆了满满一桌。乾隆皇帝见后,甚悦,食欲大增,吃得满口香甜,遂赐名“什香面”。如今,什香面已成为临清最具运河文化特色的主食之一。
小吃是地区经济文化的厚厚积淀,南来北往的客商在临清云集,南北饮食文化在这里撞击,形成了上百种百味陈杂、风味独特的临清运河小吃。运河古城的临清味道,经过大运河300多年的锤炼,已经重重地烙上了历史的印痕。
鲁西小城临清,虽没有大城市的气派和喧嚣,却不失古朴和宁静。而那些多姿多彩、百味陈杂的传统风味小吃,就像一曲乡间小唱,给人一种不可言喻的满足和惬意之感,令人回味无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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