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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这铺弥陀造像 窥见大唐一角

◀ 聊城中国运河文化博物馆收藏的唐代弥陀造像

造像线条流畅精美绝伦

文/图 本报记者 吕晓磊 马永伟

“鬓云欲度香腮雪,衣香袂影是盛唐。”在中国历史上,唐朝是很多人心心念念的“大唐”,不仅车马如潮、谪仙醉倒,更是山河窈窕、繁华九霄。唐代也是中国雕塑艺术发展的高峰时期,佛造像更是一个特殊的艺术门类,它的背后不仅是匠人高超的雕塑技艺,还承载着历朝历代人们心中美好的愿望。

在聊城中国运河文化博物馆的展厅里,陈列着一铺由茌平区广平乡出土的背屏式唐显庆五年(公元660年)比丘尼行儒造弥陀像,为国家一级文物。

这铺造像通高52厘米,宽33厘米,背屏厚5厘米,为石灰岩质地。造像上刻有高浮雕三尊像,主佛高18.2厘米,结珈趺坐在束腰莲台之上,拈花微笑,表情平静,身着敞领袈裟。莲座束腰处雕有两名力士,下为覆莲基座。

主佛左右两胁侍菩萨高18.7厘米,头戴花冠,前额梳刘海发式,跣足立于覆莲基座上,神态肃穆恭顺。左右两位胁侍菩萨大小形同,但花冠、表情、项圈等却又不同。

造像底座为长方形平台,正面开长方形小龛。虽然造像距今已有1000多年,但仍能清晰地看到,龛上线雕着一位童子,头顶着一具香炉,童子两侧以浮雕的形式刻着一对狮子,鬣毛卷曲,身体蹲踞,张口瞪目。

在造像的两侧,能清晰地看到上面刻着的文字:“显庆五年四月卅日比丘尼行儒敬造弥陀像一铺,为皇帝师僧父母法界众生咸同斯福。”大意为,女尼为皇帝、师僧、父母及众生祈福而造像一铺。显庆五年即公元660年,刻文书写规整俊逸,线条遒婉、轻灵。

造像背后的地域文化

佛教在山东地区的传播,开始于十六国时期,经过魏晋南北朝,至隋唐时期达到全盛。这时期僧徒活动频繁,建寺、造像、造塔等活动遍及山东各地。其中,济南、青州和东平以其遗存较多而成为当时的中心。“山东地区有明确纪年的唐代造像不在少数,但背屏式造像并不多见。”聊城中国运河文化博物馆馆员赵铮说,显庆年间造像则以济南柳埠千佛崖造像为代表。千佛崖造像位于济南市历城区柳埠镇神通寺遗址内,包括武德、贞观、显庆、永淳、文明5个年号,前后延续约60年。像主有唐皇室成员,如南平长公主、赵王李福、驸马刘玄意,也有一般官僚、僧尼和民众,造像绝大部分为唐初雕造。因此,研究显庆时期造像多以此为参照物。

从穿着来看,唐显庆年间千佛崖造像多为双领下垂式袈裟,两肩衣领自然下垂至腹部,再上绕裹双臂。而聊城收藏的这铺弥陀造像穿的却是敞领式袈裟,右侧袈裟从胸前垂下,搭于左臂,这在北朝及隋代造像中常见。同时,这铺弥陀造像主尊佛像磨光高髻,面容长方清秀,五官较小;三尊造像皆上身较长,躯干呈筒状,体态较僵硬,这些特点传承了隋末唐初的造像风格且有北朝“秀骨清像”的意味儿。

袈裟的穿着、身材比例等与济南柳埠千佛崖显庆时期造像并不相同,赵铮觉得,这可能与该造像为民间造像有重要关系,“因为茌平在唐代位于东平郡边隅,消息闭塞,造像样式跟不上时代,造像规制多依北朝及隋代样式。”

不过,这铺造像与千佛崖显庆时期造像相比较,虽大小形制相差悬殊,雕刻工艺迥异,但在风格上还能管窥一二。“在组合造像内容方面,唐代组合造像的特点多为一佛二菩萨像,组合简单而统一。”赵铮说,同时,从雕刻工艺来看,造像下方小龛内护法狮子颇具唐代风格,“十斤狮子九斤头”的夸张变形手法,已高度地概括了唐代民间石狮的造型变化特点。要特别提及的是,早期石狮的那种原始狂野不羁、耀武扬威的霸气,已肃然收敛变为蹲踞。赵铮认为,相较于三尊造像,石狮更显出工匠手法和技艺的成熟。“由此推测,初唐时期民间匠人对镇门守户、辟邪赐福的石狮制作较多,雕刻规制和工艺手法都与时俱进”。

从这铺弥陀造像不难看出,初唐时期在山东西部佛教宗派流行上紧随时代,但在雕刻风格、表现形式上却比较滞后,地域艺术文化差距颇为明显,而正是这种差距给这尊石刻造像赋予了独特的魅力,也为后人研究佛教艺术推开了一扇门。

2023-04-18 2 2 聊城晚报 content_29938.html 1 从这铺弥陀造像 窥见大唐一角 /enpproperty-->