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批馃子不只是一道酥脆的美味
“近亲”众多 最佳伴侣是甜沫烧饼
文/图 本报记者 林志滨
聊城东关街,一条空气中都飘着美食香味的街。从晨曦到日暮,饭香每时每刻都刺激着往来食客的味蕾。二十年老店知味轩,就在这条街上,每天清早准时迎接或远或近的食客。
知味轩的“镇店之宝”是八批馃子,又称香油馃子。50年前,它是寻常人家“高不可攀”的奢侈品;20年前,它是人们走亲访友的礼品;今天,它常被称为“油腻食品”。
八批馃子不只是一道酥脆的美味,它记录了一代又一代人的成长历程,抚慰了店主肖风勇的半生辛劳,它还是历史风俗的承载者、城市变迁的记录者、烟火生活的见证者。
八批馃子有众多“近亲”,如油条、鸡蛋荷包、四批馃子等,它们是来自同一块面团的弟兄,只是炸制方法不同。
和面,是炸制八批馃子的第一步。
26年间,肖风勇和了大约1万盆面。放多少水,加多少面,他的手比秤还准。水与面的比例正好,和的面才会好,炸出来的八批馃子才酥脆。盆光、面光、手光,只有做到这些,面才算和好。
软硬适中的面团,用刀切成条,摆在案板上。一条再切成两批,四条捏到一块,就成了八批。八批放到油锅里,炸至金黄,就可出锅。炸制过程看似简单,实则不易。
肖风勇说,酥脆是八批馃子的“灵魂”。从1米的高度向下扔,八批馃子掉在地上是否摔得碎,是炸得是否合格的标准。其间,入锅时的油温、翻滚间隔的时间、出锅的时间,靠的都是眼力和经验。稍有疏忽,就会影响八批馃子的口味。
任何事情做到极致就是艺术,炸八批馃子也是一样。刚炸好的八批馃子,往甜沫里一蘸,酥脆咸香的热浪征服的是味蕾、愉悦的是灵魂。除了甜沫,八批馃子的最佳伴侣还有豆浆、烧饼。不同的食客,会选不同的组合。不同的组合,会有不同的体验。
今天,告别饥馑的人们更崇尚清淡的饮食。八批馃子,拿烧饼一卷,再来一碗甜沫或豆浆,油腻就被冲淡了一半。因此,八批馃子铺常常与烧饼铺为邻,就像生长牡丹的地方往往也种植芍药,这是一种巧妙的共生关系。
八批馃子 留下一嘴松脆浓香
肖风勇和妻子高颖都是市城区的老居民。炸八批馃子的手艺,是肖风勇向高颖的舅舅赵玉章学来的,这门手艺在赵家已经传承了几代。
1997年,因所在公司效益不好,肖风勇开始在东关街路边摆摊炸八批馃子。冬天冷,他的手常常被冻得裂口子,没少吃苦头。
几年后,他用积攒的辛苦钱在东关街买下了现在的三层商铺,生活质量大大提升,但依然辛苦。每天,他凌晨两点就得起床,和面、磨豆浆、熬甜沫,开始一天的忙碌。到清晨四点多,最早的一批食客上门了,有赶路的出行者、跑夜班的出租车司机、操持婚宴的迎亲人,还有起早的垂钓者、晨跑者等等。
20多年来,知味轩几乎是整条东关街上每天最早开门营业的店铺,以八批馃子、四批馃子、鸡蛋荷包、甜沫、豆浆迎接食客。被八批馃子抚慰过的人,能把那一嘴的松脆浓香记一辈子。
肖风勇今年59岁。他永远忘不了自己年轻时第一次吃八批馃子的情景,说那个香劲简直无法形容。当时,饭量大的食客坐下来,不大工夫就能吃1斤八批馃子。而现在,一位壮汉一般吃二三两就饱了。
时代变了,生活好了。如今,八批馃子不再仅是果腹的早餐。“在东关街一带流传着‘接腿’的风俗,孩子过百天、1岁、2岁、3岁生日,姥娘家的人要拿着八批馃子给孩子庆贺,祝愿孩子吃了八批馃子长得高、长得壮。”肖风勇说。小小的八批馃子,传递的是爱怜,加深的是亲情。
知味轩这个三层的商铺,一层用来做生意,二、三层用来居住,它见证了26年来肖风勇一家的打拼历程。如今,肖风勇和妻子以及他的岳父、岳母还居住在这里。其他地方也有房子住,但他们已经习惯了东关街浓浓的烟火气,不愿意离开。肖风勇的儿子也是在这里长大的,高中时进入了聊城一中奥赛班,大学上的是哈尔滨工业大学,如今已经在北京就业、结婚、安家,他是肖风勇一家人的骄傲。
每天忙忙碌碌,做热气腾腾、弥漫着香气的早餐,送走一批批客人,肖风勇乐此不疲。他对生活的知足,都流露在每天待客的笑容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