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图 本报记者 陈金路

“梆！——梆！”“天干物燥，小心火烛……”在临清，几百年间，更梆声是更道胡同和更道街夜间不变的声调。除此之外，傍晚，这里的居民还能时常听到“九腔十八调”的临清时调的唱声，让人如痴如醉。

更道胡同常闻临清时调

临清更道胡同和更道街相距不远，均为南北走向。更道胡同南连察院街，北通马市街，长200余米，形成于明代。胡同南邻的察院街上有察院行台，胡同北邻有北河工部行署衙门、军队粮仓“水次兑军仓”等行政机构。因此，这里成了巡夜打更的走道。更道街北与驴市街、毛袄巷、后香巷相连，南与前香巷、碎皮市胡同相接，长150余米，位于现在的临清市粮食局东墙外侧。更道街西侧为兵备道所在地，东侧为临清砖城西城门广积门。

“正是因为两条胡同与行政机构相邻，才有更夫在两条胡同内打更、巡夜。也因此，傍晚，临清民间艺人时常在胡同口、窄巷中支摊说书、唱戏。”临清胡同游发起人刘英顺说，在此卖艺的民间艺人时常唱临清时调，其中，《山坡羊》《锁南枝》两首曲最为流行，可谓家喻户晓。

民国初年，一些小商贩也利用唱时兴小调的方式吸引顾客。1920年前后，临清开茶馆的时调票友陈玉山，在临清大寺西街董家大院开了一个落子馆，邀请当时的时调玩友夏庆云、刘印轩、徐金福、丰连杰进行职业演出。这些时调玩友也时常来到更道街和更道胡同进行演唱，方便附近军政机构的官员、兵卒听唱。

临清时调传承人王晓燕介绍说，临清时调是临清民间流行的一种说唱音乐曲种，迄今已有二百年的发展历史。时调，也叫时曲。早年间，烧砖瓦的窑工所唱的时调，俗称“窑调”。临清时调有文词质朴易懂、曲牌多种多样、音乐结构单一、演出简单生动等特点，过去在民间普及很广，可以说临清时调是临清人的生活、临清人的心声。无论是烧砖瓦的窑工还是靠在山墙头缝衣纳鞋底的妇女，张口就是临清时调，可以说村村都有民间歌手，人人都会唱上几句时调。

20世纪50年代，文艺工作者对民间艺术进行挖掘、整理，临清时调重新被发掘。1956年4月，临清时调《撒大泼》剧组代表山东省参加全国曲艺观摩演出，并在怀仁堂专场演出，受到周恩来总理的接见，《人民画报》封面上还刊登了演员阎王贞和汤贵荣的剧照。

临清时调的曲调与临清方言结合得恰到好处，听起来既像说话，又有明确的旋律，由于音乐结构和曲调形式比较简单，深受大众喜爱。至今，在临清民间，临清时调仍有着广泛的群众基础，张卫平、王爱云、曹万祥等是临清时调的主要传唱者。

更道街夜闻更梆声

更道街西侧为兵备道所在地，也就是临清镇署。据乾隆《临清州志》记载，临清镇署在旧城广积门以西，明万历二十一年建，先为总镇，设参将；清朝顺治十年，总镇刘仲金题写牌匾“矢忠卫国”。顺治十八年，总镇改为协镇，正中为5间正堂，正堂右前旁为5间科房，左前旁为3间传宣厅，正堂后面为3间后堂。康熙壬午，协镇林兆麟题写门匾“宁远”，后为协镇宅。明代万历年间，临清镇署驻兵最多时有一万多人。到了清顺治年间降为协镇，但是，临清仍是一个军事要地，这里设置了专门的更房。

刘英顺介绍，古时候，由官方或者村庄出钱供养专门的打更人，名为更夫。更夫的主要职责就是报时，还有就是提醒防盗防火。更夫非常辛苦，晚上不能睡觉，要守着滴漏（一种计时工具）或燃香（一种计时方法），才能掌握准确的时间。

更夫巡更、打更的工具有梆子、铜锣、风灯等。巡更时，有时是一人巡更，也有时是两人巡更，往往一声梆子一声锣。整个夜里要打五次更，每隔一个时辰敲打一次。古时候，人们将晚上7时至次日早上5时划为5个时段，2个小时为一个时辰，一个时辰为一更天，一晚分五更。打头更（值戌时，即晚上7时至9时）时，声音一慢一快。打二更（值亥时，即晚上9时至11时）时，连打两次。打三更（值子时，即晚上11时至次日凌晨1时）时，要一慢两快。打四更（值寅时，即凌晨1时至3时）时，要一慢三快。打五更（值卯时，即凌晨3时至5时）时，一慢四快。五更是最后一更。过了五更，天快亮了，此时，夜光隐退，曙光渐升，黑白交替，时光融合，雄鸡高唱，百鸟争鸣。

“打更时，要边敲梆子，边喊话。”刘英顺说，更夫说得最多的一句话，也是常人最熟悉的一句话，就是：“天干物燥，小心火烛。关好门窗，谨防盗贼。”很显然，打更在这里起的是一种警示作用。若是真发生了火灾或发现盗贼，更夫会把锣鼓敲得比正常的鼓点急促，会根据不同情况敲出不同鼓点。

1949年10月，临清人民政府在原协镇署大院建临清粮库，1958年在粮库东院设临清第一粮油供应店，老百姓称其为第一粮店。20世纪50年代，更道街西侧还残存有土围子院墙。20世纪80年代，城区集市曾迁移到更道街，20世纪90年代末，集市又迁移到了青年路西头的狮子街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