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秋
■ 刘勤
处暑,是二十四节气中第十四个节气,“处”有终止的意思。处暑,表示夏季酷热的终结,秋季的凉意正缓缓向我们走来。
宋代诗人陆游在《闲适》里写道:“四时俱可喜,最好新秋时。柴门傍野水,邻叟闲相期。”乡间的新秋景色最是动人,于是在处暑这一天,我带着六岁的儿子到郊外爬山,以迎接新节气的到来。
早上六点,我们驱车到达山脚下。山脚下有一个小小的村子,清晨时分,村民就开始忙碌,村子里升起袅袅炊烟,不远处还有村民在赶着羊群去山脚下吃草。
我们下车之后,先路过一大片绿油油的农田,北方的田地里种着玉米,现在玉米已经有一人多高,玉米顶端吐出米白色的玉米穗,一阵微风吹过,一株株玉米像穿着碧绿长裙的仙子一般在风中摇曳。
走过农田,前面是一片果园,园子里种着梨树和苹果树,果树枝头挂满了圆圆的绿色果子,它们现在只有鸡蛋大小,若是此时咬上一口,必定又酸又涩。记得小时候我家后院有个果园,爷爷在里面种了一些梨树。暑假期间,爷爷让我和哥哥看果园,防止有人偷摘果子。刚开始的几天,我和哥哥还能老老实实地看管果园,后来每天看着翠绿的梨子,我俩垂涎欲滴,有一天终于忍不住摘了几个最大的。可是当我俩把青梨放进嘴里,大口咬起来的时候,发现梨子没成熟,又酸又涩,难以下咽。后来被爷爷发现,把我们两个一顿臭骂。此刻,想起儿时的趣事真是又可气又好笑。
此时晨光洒落在果树上,它们像孩童一般,个个伸长脖子努力吸收阳光的能量,向上生长,同时将养分输送到枝头,再过一个多月,这些绿绿的果子将会变成黄澄澄的大鸭梨和红彤彤的圆苹果。
接着我们沿着石子小路上了山,小路的两侧是一些长势茂盛的低矮灌木,还有一些五颜六色的野花点缀其中,空气中弥漫着花香,深深地吸上一口气,让人心旷神怡。翻过一道山岭,有一条细细的小溪从山间流过,水流清澈见底,此景不禁使人想起王维的诗句:“空山新雨后,天气晚来秋。明月松间照,清泉石上流。”澄澈的溪水像一位不徐不疾的游人,慢慢地朝着心中的方向走去。
山间种植了很多银杏、元宝枫、白蜡等树木,鸟儿在枝头穿梭,欢快地唱着一曲初秋的赞歌。阳光透过树叶洒下来,林间光影交错,树叶婆娑作响,好像在为唱歌的鸟儿轻轻地和声。银杏叶的边缘已呈现出渐变的黄绿色,好像被一位画家精心晕染了一般,显得空灵而唯美。
我们到达山顶,登高远眺,远处白云像一团团羽毛似的轻盈地飘在淡蓝色的天空中,天空下群山一片碧绿如同画眉的黛色,林木森森,山石秀丽,溪流回绕,鸟鸣不绝,颇有“寒山转苍翠,秋水日潺湲”之感,此时山上的景色美得像一幅画卷,让人忘却了平日的烦恼,内心充满宁静和希望。
处暑时节,大自然的景色仿佛在告诉我们,炎热浮躁的夏天即将过去,微凉的秋意正慢慢渗透进来,此时的我们,应该像这个季节呈现的美景一样,怀揣希望,迈着沉稳的脚步,继续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