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时光
莘县 夏一钊
大概每个人心里都有这么一段记忆:日子是彩色的,几个小伙伴手拉着手,爱谈天又爱笑,慢慢地走着,就好像能一直走到地老天荒。
小时候,我住在一所中学的家属院里,几排红顶的楼房有些年头了。自从我记事起,墙上的漆就掉得东一块西一块,邻居们彼此都是老相识,有些还是亲戚,那些“三婶”“大娘”“二爷爷”之类的称呼,我绞尽脑汁也记不下来。
每两栋楼之间有一大片花坛,温暖的午后,小孩子们从午睡中醒来,拉着爷爷奶奶的手冲出家门,两步跳下门前的台阶,在奶奶“慢点跑”的喊声中跑得飞快。小孩子们在花坛中的石板上绕过来,绕过去,摘摘花,看看草,或是跟在爷爷后面拿把小水壶浇水。奶奶们搬把小椅子,聚在一起唠家常,时不时地看一眼不远处撒欢的孙子孙女。
那所中学的东边有一个大得不能再大的操场。那操场是水泥地,四周种着一些白杨树,显得特别空旷。我、小A和小C关系最好,常常结伴到操场上玩,我们有时骑着小自行车,在空地上横冲直撞,比谁骑得更快,还大声谈论着大人们认为微不足道的小事,整天过得很开心。现在想想,也不知道当年都在乐些啥。玩累了就坐到奶奶的膝盖上,听她们讲曾经。
小A家在家属院一楼,有一个小院,几个孩子玩累了就跑到她家喝水,他妈妈总会往我们口袋里装满各种各样的小零食。
如果太阳太刺眼,我们就再跑回花坛,两栋楼中间的阴影刚好装下这个小世界。花坛里有棵梨树,是最引人注目的存在,那棵梨树是我爷爷种下的,长得很小,但结了不少果子,大家都在梨树旁等,等它结出大甜梨。
后来,那棵梨树结果了,果子很小。大家跳起来刚好能摘到果子,来不及回家洗,就先咬一口,结果我们都被它酸到牙痛,即便是这样,也舍不得扔,最后想出一个办法,把没吃完的梨埋在地下,说不定来年会发芽呢。
谁也没有等到梨树结出大甜梨,四季翻了几轮,我搬了家,小C去外地上学,只有小A,还带着她的小弟弟守着那棵梨树。不知从什么时候起,我们就淡出了彼此的记忆,和小时光一起变成了回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