萝卜疙瘩汤
■ 莘县 王海平
这是一根爱的萝卜,在我家小院里栉风沐雨,八十多岁的父亲母亲播种、浇水、拔草、捉虫,使萝卜长得水灵灵的,头顶着绿色的缨子。疫情风声刚起,两位老人担心我没有菜吃,亲自挖出,带着新鲜的泥土装袋,放在了我办公室门口。因为忙,萝卜在我门口待了一天,又在家里等了两天,才在小区封闭的第一个早晨被我想起,平生第一次要做萝卜疙瘩汤。
萝卜又细又长又白,我一边冲洗,一边想起“赤条条来去无牵挂”,萝卜都带着诗意。
一切两半,横刀直下,半山半水半岁月,半福半祸半红尘,有吃的就好了,不问多少,实在是不知需要多少。
先用刀把萝卜切成圆片,把圆片摞起,一般5至6片一摞,再切,差点滑刀,慢点,再慢点,终于切好。
饭后始知,有一种工具可以擦出细细的萝卜丝,那个挂在墙上的工具应该叫“擦床子”(音)。
想那细细的萝卜丝入水,一定如飞雪纷纷,我的刀切萝卜条,却因本身壮实,扑通扑通像青蛙跳水,很壮观。
萝卜开始了沸腾的“热恋”之旅,在前进的路上耐心等着与搭档疙瘩携手。
有一个面和水的笨人段子,讲的是一个人和面,面多了加水,水多了加面,如此反复,终致无法收拾。鉴于此,我给一个碗底的面,非常缓慢地加了五次水才和好——这次第,怎一个“滴”字了得。
电话请示,“专家”说萝卜一般煮六分钟即可,把手机放锅旁边,记上时间。
其间可以准备葱花,又想起同学因为我切的葱花又粗又短而戏谑过我。
盐、油、味精、酱油、醋、胡椒和葱花一起放碗里,等时间到了下锅。
所谓时间其实是等萝卜熟,用筷子捞起一根最粗壮的尝一口,又尝一口,再尝一口,终于熟了。看看手机,已经过去了足足十六分钟,比“专家”的六分钟多了一倍还多,久必香,酒一般是,不知萝卜汤是不是这样。
把疙瘩细碎地撒了一层,待微微熟,搅动后,再把各种“滋味”倾情汇入。
窗外秋叶静美,就用这只装饰着橘黄叶子的碗盛上一碗所谓的汤吧,本想用小勺轻抿一口以示斯文的,我的萝卜条却只能被我张着大口吃掉。喝也罢,吃也罢,还不是充饥即可。
做一次萝卜疙瘩汤真的是很美好的事。
独做、独吃、独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