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念我的奶奶
◎ 刘刚
一岁一清明。清明时节雨纷纷。
说来也怪,往往每年清明时,都会飘起毛毛细雨。清明时节,思亲怀古,缅怀追忆逝去的亲人。
打开记忆的闸门,一个又瘦又矮的小脚老人,这就是我的奶奶。她离开人世,快有二十年了。每年这个时候,我都会记起她那安详的面容。虽然,不能每年都到她坟上祭奠,但回回是青灯一盏,菊花一朵,在心中祭奠,寄托无限哀思。
记忆中的奶奶,心地善良,勤劳能干,整天操持家务。我们家孩子多,我上边两个姐姐,下面一个弟弟。我虽然是家中第一个男孩,但父母却对我没有过多的宠爱。
记忆中,我从小都是跟爷爷奶奶吃住。从小,我就有尿床的毛病,和奶奶睡一张床,基本上天天尿床。有时候,一夜尿两次,我每次醒后,都很恐慌,尤其冬天的夜晚,屋里没有炉灶,很是清冷,但奶奶从没有对我发过火,更没打过我。她只是默默地换上干净的褥子,第二天,一起床,天气晴朗,她就把晚上尿湿的褥子,倒上沙土,然后晒到院子里的棉柴垛上。傍晚,她又将褥子拍打干净,收回铺上,温暖如新。天天如此,月复一月,直到我上初中去了城里。
我记忆最深刻的是过年。每到腊月二十七八,奶奶是家里最忙的人。我在旁边,帮着向灶子里添些柴火。大年二十七,开始蒸馒头。打花糕、蒸枣卷。特别是花糕,花样多,好看好吃。大年二十八,奶奶开始炸丸子,有白面的、绿豆面的,还有藕盒、焖子。绿豆丸子、藕盒,至今都是我的最爱,每每去饭店吃饭,这两样菜都是必点,可是再也吃不出奶奶做的味道。大年二十九,奶奶开始煮肉,煮熟后她总是先让我尝够。肉和海带炖在一起,总也吃不够,以至于有一年我吃伤了,好多年都滴肉不沾。年货准备完毕,开始过春节。
后来,我去了城里上学,一直到参加了工作,每到周末,我都会买上好吃的,骑上自行车,花一个多小时的时间去看望奶奶。每到周末的下午三四点钟,在村西头,小河沟桥头边,一个身体瘦小、佝偻的老人,翘首西望,盼望着城里回来的孩子,有时候等到日落西山。
有一天上午,老家来人捎信,说奶奶不行了,我感觉很突然。我们赶回时,没有片言,没有告别,没有侍候,没有累赘,无声无息地,她就走了。
现在开上了车,顺着新修的宽敞大道,不到二十分钟,就能回到老家。可是,我再也见不到那个翘首望归的佝偻老人的身影。
清明时节雨纷纷。捧心香一瓣,愿我的奶奶在那个世界里与世无争,依旧善良,过得安好。
生者不忘,逝者长存,永远怀念我的奶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