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朱海波

今年是我高中毕业30周年。1990年—1993年，我在聊城一中上高中。随着学生生活的渐离渐远，我这个曾经的高中生情不自禁想写点东西，回忆回忆过去。这组文章姑且名曰《聊城一中琐忆》。

此开卷第一回也。

上高一时的教学楼叫东教学楼，是高中部，还有个西教学楼，是初中部。我们那级共七个班，敝人所在高一·六班的教室在三楼东头门朝西的那间，班里大约六十多人，班主任是刘士尧老师。

我来到聊城上高中，一切都那么新鲜，如同刘姥姥进了大观园，当听说聊城一中有图书馆时（在运河西岸），我更是惊讶。开学一个月的光景，刘老师开班会告诉大家，可以把自己想看的书列个书目交给学习委员，统一从图书馆借。记得同学借的都是与学习有关的书，我却大笔一挥，写下了三个字——《红楼梦》。

为什么借这本书？我其实也说不清，只是觉得这本书好，值得一看，至于如何好法，不知道。从递上书目起，我就盼着老师抓紧把书发下来，大约等了一星期，书倒是发下来了，不过不是《红楼梦》，而是一本《物理习题集》。记得发书时，刘老师有意无意地看了我一眼，好像在说，还是好好学习吧。是不是这层意思，我不敢确定，但《红楼梦》终是没看到，再看时，已到了高三下学期，这是后话。

我高一时住的宿舍是大通铺，就是几十人睡在一张大床上，现在的学生很难想象。教学楼后面有个二层楼，二层楼的后面是一溜平房，大通铺即是在平房里，现在平房已不复存在，盖成了家属院。我们几十人睡一起，冬天冷、夏天热，这不说，关键是还有重要的邻居——老鼠。那时，宿舍里是不敢放吃的东西的，往往人还没吃到，就成了老鼠的美食了。有一次，有个同学睡到半夜，迷迷糊糊地被什么东西弄醒了，用手一摸，一只老鼠在他脸上玩得正欢，他大叫一声，老鼠飞快地窜跑了，几十口子人也都醒了。一阵吵闹后，大家又进入了梦乡，第二天还要学习呢，跟一个老鼠生什么气？

食堂就在宿舍的北面，说是食堂，其实就是个做饭的地方。我们几个人分好工，有打菜的，有买馒头的，有打汤的。都打齐后，大家围在一起蹲着吃，遇上阴天下雨，就端回宿舍或教室，条件尽管苦点，可大家都这样，并不觉得有什么不好。那时最省事的活就是洗碗，也就是常用的快餐杯，用水一冲就完，因为饭菜基本没有油。

饭菜很简单，盛在两个大洗衣盆里，现在看来是不太讲究，但当时并没有这种感觉。我最佩服的是食堂的大师傅，盛菜很有水平，比如，一大盆西红柿炒鸡蛋，上面漂着全是金黄的鸡蛋，十分诱人，人家一勺子下去，明明是奔着鸡蛋去的，盛上来一看，全是西红柿；一大盆蘑菇炖肉，师傅一勺子下去，上来的全是蘑菇。菜打到最后，鸡蛋和肉还是稳稳地漂在上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