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朱海波

上早操是住校生每天的必修课。夏天还好些，冬天上早操就很考验人，北风呼呼地吹，谁愿意离开暖和的被窝呀？于是，就上演了一场场老师与学生间的“猫鼠大战”。

这种游戏通常是在高一下学期开始，因为上学期刚来，大家对学校还比较陌生，尤其是住校生，多来自农村，不太敢，但到了下学期胆子就大了起来。

管早操的老师，天天黑着脸，我们比较怕他，对于敢违纪不来上早操的，他毫不留情。当我们上完操回教室上自习时，经常看到某位或几个老兄（女生几乎没这种情况）还在操场上跑步，这肯定是没来上操又被抓住的。多年后遇到这位老师，他自豪地说：“你们毕业后，以前经常被处罚的几个同学倒常和我联系，见面时老远就打招呼，他们和我感情好着哩。”我想，事情应该就是这样，逃早操，只是小孩子的玩性作怪，并不是品质问题。

冬天上早操时，大家多是睡眼惺忪。跑着跑着，谁撞谁身上了，谁把谁的鞋踩掉了，都是常事，跑操时一个班的学生分两部分，女生在前面，男生在后面。

上完操，老师照例要给我们训话，最多的就是讲纪律，要求按时出操云云。高一时，一个寒冷的清晨，那名管早操的老师就大声教训我们：“天越冷，你们越要按时出操，要不然，我就去掀你们的被窝，我可不管你是男生女生！”

女生的被窝掀没掀，不得而知，但男生确实被掀过。高一睡大通铺，有的同学就想了个办法，让上操的同学把两三床被子横七竖八地扔在他铺上，他则把头蒙住，躺在下面睡觉——也不嫌闷得慌。但这哪能逃得过老师的法眼，来宿舍巡查的老师怒不可遏，抄起门后的扫帚往床上就扑，还用标准的聊城话（那时不要求老师说普通话）恶狠狠地说：“熊孩子，不学好，还跟我耍心眼，赶紧起来，到操场跑五圈去！”刚才提到的被罚的同学大多就是这样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