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去的影碟机
□ 刘国瑞
20世纪90年代,唱卡拉OK像一阵风席卷我所在的临清市区。天一黑,火车站、汽车站、广场上唱卡拉OK的人比比皆是,人人是明星,个个飚歌喉,低音炮“嗵、嗵、嗵”,震得大地都在颤抖。
那时,去唱卡拉OK的人首先要看电视机屏幕够不够大,音响效果够不够好。二叔家的三妹在火车站支了个摊,因为音箱设备比较好,一到夜晚人流不断。我和妻子刚结婚,一次,去三妹那里玩,由于时间早,还没大有人,三妹非让我们唱两句。盛情难却,我至今仍记得我们一起唱的那两首歌,都是男女对唱,一首是《我听过你的歌》,一首是《糊涂的爱》。这一唱,夫妻两人就在一起糊里糊涂待了30多年。
乔迁新居后,我们拿出从牙缝里省下的4000多元,把一台三星牌大小盘通用的影碟机请回了家,连到飞利浦电视上,组成了个家庭影院。一到周末,我们门也不出,在家自娱自乐。偶尔有同事来玩,影碟机就派上了用场。起初我们还顾及楼上楼下的邻居,酒一多就顾不上那么多了,调大音量,可着嗓子喊到嘶哑。好在我家住在顶层,楼下开饭店的邻居经常不在家,对门邻居经常被我拉到家里一起娱乐。唱到尽兴,我们分别时互相拥抱,尽是恋恋不舍。
说实话,那时,三星牌大小盘兼容的影碟机在县城屈指可数,一台机器4000多元,舍得买的没几个。这跟当时妻子的消费观念有关,要买就买最好的。机器买回家,100多元一张的大盘碟却一张也没舍得买,权当小碟机用。
同事第一次到我家来温锅,妻子还闹出个小插曲。酒后吃面条,不常做饭的妻子下了一大锅,时间一长,面条坨成团,挑都挑不开,最后只能一人一碗当作面糊喝。好在来的没外人,大家一笑而过。妻子却十分羞愧,至今提及此事,还不好意思。
进入21世纪,卡拉OK由室外开到室内,如雨后春笋般布满大街小巷。有的饭店也搞起多种经营,把卡拉OK搬到单间里。家里的影碟机就成了我和妻子的专属,作用也由唱歌改成了看电影,十几元一张的光碟轮流看,主要是武打电影和喜剧小品,比如成龙的《警察故事》系列、李连杰的《黄飞鸿》系列、赵丽蓉的小品系列等,给我们当时的生活增添了不少乐趣。
2002年,因工作变动,我家的影碟机就停了工,悬挂在墙上方的两个音箱也光荣“下岗”。
一天,妻子收拾储藏室,把橱架上“睡得正香”的影碟机翻了出来,经过长时间的休眠,影碟机已“老态龙钟”,再也不能使用。妻子说:“卖了吧,留着不能使用,还占地方。”
我说:“放着吧,卖不了几个钱,权当留个念想。”
就这样,影碟机又重新躺在了我们新家的柜子里。每当看到它,便会勾起我对逝去时光的追忆,那段时光也被永久埋在了心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