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古鉴今的海兽葡萄铜镜
■ 文/图 于新贵
在映照出盛唐模样之后,我沉睡了一千多年;在沉睡了一千多年后,我与你款款相遇。
北魏孝昌二年(526年),聊城从鲁仲连射书的聊古庙迁到王城,420年后,也就是五代时期的后晋开运三年(946年),聊城再次迁址。而我所沉睡的地方正是王城,那时候这里叫博州。
2020年的冬天,一只铲子惊动了我的沉睡,那一刻,我正在梦中。那是一个很绮美的梦,来自撒尔马罕的粟特人高高地坐在骆驼上,驼队蜿蜒而来,在大唐的土地上,骆驼的长颈上挂着一串铜铃,在风中叮当作响。那是一个包容开放的时代,有人说,我身上的纹饰弥漫着西域风情。
在没有沉睡之前,我与主人耳鬓厮磨,主人红润的脸庞、清澈的眼神,还有那弯月般的眼眉和温馨的微笑,都被我收藏在心里。那张脸庞很“唐朝”,丰腴而俊美,神情中有大气磅礴,也有从容不迫。
等待一千多年,我在博物馆与你相遇,每一张脸庞都是我熟悉的“中国脸”,那一张张“中国脸”传承着同一个基因,讲述着同一个故事。每一位参观者都亲热地与我对视,他们看着我,我也在静静地看着他们,虽然没有言语,但我们心有灵犀,彼此懂得。
我有一轮清水般的脸庞,一颦一蹙和风云舒卷都在我这里收藏。我的背面有精美的衣裳,兽形纽高高耸起,兽形纽中间有孔,穿上绳子,可以悬挂,也可以手持,一切都听从主人的安排。兽形纽周围分为内外两轮区,其间有一周凸棱相隔,四只侧伏于地的海兽萌态可爱,海兽周围是枝条蔓延的葡萄、振翮飞翔的雀鸟和蜻蜓。浮雕式的纹饰,让我具有古朴典雅的气质。
很幸运,我与北京故宫博物院的那一面海兽葡萄铜镜同款,不过,它的面径11.9厘米,而我的面子比它大,面径14.4厘米,足以容得下最美的脸庞。
我从盛唐走来,在出土的那一刻,我看到了另一个辉煌的时代。我仍有一颗澄澈的心,把这个时代映照出最美的模样。
我在东昌府区博物馆等你,希望你与我相遇的那一刻,活出最美的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