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金明春

刘亮程的长篇小说《捎话》，是一部众生喧哗的书，鸡鸣狗吠、人的声音、鬼魂的声音，也在向今天的人们捎话。初看荒诞，再看却意味深长。

人声、驴声、鸡鸣狗吠、风雨声，在我们这个世界诞生、蔓延，或扩大或销声匿迹。

毛驴的名字叫谢，谢可以看得见所有声音的颜色与形状，看得见人心之中的鬼，还能听见鬼们说的话。作家认为驴和其他被人驯服的动物不同，“人驯服了它的身体，没有驯服它的眼神，没有驯服它的脾气，看毛驴的眼神就知道它是有思想的，它喜欢偏着头很诡异地看人。”可贵的是，毛驴的声音是向上的，而且，声音是那样洪亮。这，我们很难做到，或者不敢、不能做到。

库和驴，相互依靠着开始了捎话旅程。后来，谢被杀害了，转世后又与死去的库重逢。

书中故事设置了两个国，一个叫毗沙国，一个叫黑勒国。库要把一句话从一个国捎到另一个国去。和他一路同行的是驴。库听得懂人间的各种语言，而驴听得懂人界之外鬼神界的各种语言。驴与人、人与人之间的事情，是库能看见和经历的一场一场的战争。毛驴还能看到鬼魂世界。

刘亮程说：“一个好故事里必定隐藏着另一个故事，故事偷运故事，被隐藏的故事才是最后要讲出来的。用千言万语，捎那不能说出的一句。小说家也是捎话人，小说也是捎话艺术。”

捎话这个行当是以前传递信息的方式，现代还需要“捎话”吗？“捎话的现实意义还在于，即使我们今天解决了信息传递的问题，或许不需要这样的捎话人了，随便动动手指，发一条微信，语言就能到达彼方。但是，语言的误解仍然存在，人心间的距离并未因语言的迅速通达缩短，所以，捎话中的语言交流之困到现在并未根本改变，人类还需经历漫长的捎话时代。再者，我们或许还需要倾听人之外其他生命的声音，《捎话》这本书中，除了人的捎话，还有万物的声音喧嚣其中。”

不知，书中的话捎到了吗？

不知，作家的话捎到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