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武俊岭

我感到担子很重，便问少夫人知道不知道公子平时交往的人物。少夫人以泪洗面，一个也说不出。我平时看守大门，有人来拜访公子时，总要问一下身份。这样，就记住了几个有头有脸的人物。于是，我就一个一个地前去磕头作揖，请求他们伸出援手。可是，没有一个人对公子落难表示同情、愿意出主意搭救。想想公子豪阔时，这些人经常前来吃喝玩乐，对公子一脸恭维。现在可好，好像不认识卢楠似的。

我的心凉透了。奔波了一个多月，没有一点成效。我不敢把实情告诉老爷，怕他着急。万一老爷有个三长两短，卢家就算完了。公子从南方买来的那些歌姬，见公子遭难，便向少夫人告辞，悄悄返回南方。一些食客，自然没法再待下去了，也都走了。家里，只剩下五六个本姓仆人，忠实地打理着卢家事务。

屋子漏雨本是坏事，可偏偏老天下雨不停。就在我打定主意，准备向老爷报告我的窘况时，一个月黑风高之夜，十几个土匪拿着刀枪，砍死两个反抗的男仆，翻箱倒柜，抢走了卢家的大部分金银财宝。最后，还把小岛上的所有房子一把火烧掉了。老夫人惊吓而死，少夫人带着两个孩子躲到娘家去了。卢家只剩下老爷与几个仆人。我让一个男仆白天黑夜看护老爷，不能一刻走开。仆人十分忠诚，连续三天三夜看护。其他仆人天天清理小岛上的废墟，累得要死。这样，也就没有人能够替换男仆伺候老爷。有天夜里，男仆困得实在没法，便打了个盹。就是一个打盹的工夫，老爷挣扎着起来，把一根绳子系在门框上，下面做个套，把脖子伸了进去。站着，套子勒不住脖子，老爷便屈身一跪……

说到这里，卢远的泪水流下来了。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