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WB05版:一城湖·文韵
下一篇
放大+  缩小-   默认o

父亲和我

○ 路玉红

偶然间,我与朋友聊到了父母,我的眼眶瞬间湿润。

我出生在20世纪60年代末,是家里的第四个女孩,有三个姐姐。在那个重男轻女的年代,我的到来会让大多数父母失望,但我父母并不这样。

我小时候,父亲整天忙于农活,每天早出晚归。父亲为人和善又有文化,他一直做着相对轻松的农活,像当计工员、看护场院里的花生以及地里的瓜果蔬菜,这都是好差事。他干啥都尽职尽责,从不贪公家一点便宜。

我上小学时,我家在村的东南角,学校在西北角。放学路上,我经常边走边玩,很久才到家,难免遭到母亲的训斥,但父亲总是给我找理由。

我三年级时需要上晚自习,得带煤油灯照明,父亲每次都给我收拾得亮亮的。晚自习回到家常常是九点半左右,我冻得浑身发冷,父亲就给我洗脚,一边洗一边揉搓。现在,我时常想起父亲坐在矮凳子上给我洗脚,母亲坐在高凳子上做鞋的情形。

我读小学时成绩不错,尽管当时物质匮乏,父母却舍得给我买学习用品,外人感到不可思议,可父亲总是呵呵一笑。

小学毕业后,我以优异成绩考取了初中,父母十分高兴。

初中一晃就过去了,中专、高中我都没考上,父母让我选择了复读。令我印象深刻的是,父亲当时驮了一大袋绿豆卖到收购点,换了一百多元给我交了复读费,他没有责备我,只有满满的鼓励和叮咛。再次考试时,我没能如愿考上中专,得知分数的我沮丧不堪,父亲却再次操持起复读费用。邻居劝说父亲,父亲只是笑而不语。

承载着父母的希望,我终于考上了中专。四年的中专生活很快过去了,我毕业后留在聊城上班。

工作之后,我每周都回家。有一次周六下午,我回到家,母亲在做饭,我便问父亲去哪了,母亲说去栽地瓜了。我出去找父亲,走到地里后我让父亲回家。父亲坚持栽完再回,我就帮着埋土。活干完后天已经全黑了,地里一个人也没了,本来就胆小的我赶忙喊着父亲回家。我推着车,父亲在车上坐着,我们一起回了家。

我们几个长大后,无论谁同父亲一起下地干活,路上都不让父亲拿工具,连最小的弟弟也是如此。吃饭时,我们也总在父亲喝完第一碗后帮他盛第二碗,好吃的也第一个给父亲吃。

后来,我结婚生子加之上班,便是一个月回去一次了,每次都是来也匆匆去也匆匆,跟父亲并没太多交流。

1996年正月初三,我本该回娘家,可我对象被电焊闪了眼,无法跟我一起回去。那时没有电话,交通也不方便,父母不知什么情况就胡思乱想。下午一点左右,我姐夫和弟弟到了我家,得知原因才放心回去向父母说清。

随着年龄的递增,父亲的身体每况愈下,一次因脑梗被送往医院救治,病情稍微好转便喊我的名字。

还没来得及回报,父亲便卧床不起了,一个多月后,他就过世了。我哭得昏天黑地,却也不能阻止父亲化作一缕青烟。

2023-06-19 2 2 聊城晚报 content_33986.html 1 父亲和我 /enpproperty-->