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边的“老漂族”——
“带娃”主力军 回乡像放假
本报记者 鞠圣娇
自从小孙子6年前出生,李春生就有了个新身份——乐乐爷爷。他也随着孩子从莘县搬到高新区生活,虽然距离不算远,但带孩子的生活让他无法经常与老友相聚。
像李春生这样为了照顾孙辈离开家乡的老年人,被形象地称为“老漂族”。他们的主要任务就是帮自己的儿女照顾孩子并承担一部分家务。他们的生活怎么样?能不能适应远离家乡的生活?在重阳节之际,记者采访了几位“老漂族”。
带娃虽累 乐在其中
李春生跟老伴适应了定点吃饭、定点下楼这样规律的生活。带大了孙子,又迎来了孙女,他和老伴轮流做饭、操持家务、接送孩子上下学。看着孩子们一天天长大,他们内心很满足。
因为不想跟儿子住在一起,李春生在同一个小区租了房子,晚上能回到自己家吃饭、休息,和孩子们有“一碗汤的距离”。每到周末或有事需要处理时,孩子们就给李春生“放假”,让他回老家放松放松。
李春生对现在的生活很满意:“聊城干净,供小孩玩耍的地方也多。”
与李春生不同,田琳10年前从烟台来到聊城。她和老伴如果回一趟家,自驾得七八个小时,坐大巴有时要用一天,但老两口只是在需要照顾自己的父母时,轮流回烟台,“跟孩子在一起,为孩子服务,我们挺高兴的。”田琳说。田琳只有一个儿子,能生活在孩子身边,他们很知足。不过,虽然能听懂大部分聊城方言,但老两口和身边带娃的老人并不熟悉,见面时就打个招呼、聊聊孩子。
田琳把烟台的习俗带到了聊城,如孩子过生日时做胶东大饽饽、平时做鲅鱼水饺等。
身在聊城 心系家乡
10月22日,张秀芬带着对母亲的不舍,从泰安返回了聊城。2岁的双胞胎外孙女对她十分依赖,尽管她的母亲已经83岁高龄,她却不能贴身照顾。好在张秀芬还有个弟弟,平时母亲跟着弟弟生活。
“想家,但只能顾一头,好在能常回去看看。”在小区里与其他老人交流时,张秀芬也会说起对母亲的思念。在聊城时,她从早忙到晚。晚上吃完饭有时会下楼散散步、跳跳广场舞。
无法兼顾自己的小家、父母和孩子是“老漂族”面临的问题,而这些话他们也不愿意多跟子女交流。家在东阿的吴芳在老家还有田地。她老伴是木匠,有时要外出做工。孩子忙碌的时候,她就过来搭把手,不忙的时候就回家种地。
还有一些老人,为了照顾孩子,不得不和老伴两地分居。刘延凤有两个儿子,每家都有需要照顾的孙子,老两口一个在聊城、一个在广州,分别为两个孩子“服务”,平时靠视频来交流。在广州的刘延凤将很多话烂在肚子里,因为怕老伴担心。
有口难开 害怕成负担
其实,很多“老漂族”的生活很简单,生活半径也大多局限在小区周边,最多就是带孩子去公园、游乐场。等孩子上了幼儿园、小学,他们每天定时接送孩子、做家务活,很少有时间去游览这个城市的景点,更没时间交朋友。
最考验他们的,还是老家有事或者自己生病的时候。很多老人上了年纪,有的患有慢性病,但因为没有时间及时就诊,或者不愿意麻烦儿女,将小病拖成了大病。李春生的老伴因肺炎住院,李春生往返于家和医院之间。突然减少了一个劳动力,这个家的运转有些困难。而当自己的父母需要照顾时,他们会感到力不从心,李春生曾将自己的母亲带到聊城小住,但老人不适应楼房生活,最终只能由李春生的兄弟姐妹照顾。
除了生理上的疾病,有些老人还面临着心理上的问题。有的老人不适应和儿女一起生活,时间久了,还会出现抑郁、焦虑的情绪。在聊城市第四人民医院老年医学科主任王红星看来,老人需要家人的心理支持。在给老人诊疗的过程中,王红星注意到,很多老人不知道什么是心理咨询,更没有时间、精力进行心理咨询。不过,王红星会在诊疗过程中应用一些心理学方法,帮助老人排解内心的情绪。
“希望儿女能多注意老人的身心健康,环境的转换也有可能是诱发老人心理问题的原因。”王红星提醒市民,有时老人忘事、把饭烧煳或者学不会新东西,可能是阿尔茨海默病的表现,不要一味责怪老人。 (文中姓名均为化名)
记者手记
理解是最好的爱
过去,我们常说“常回家看看”。当父母和成年子女每日生活在同一屋檐下,有时会不可避免地发生矛盾。是儿女不孝顺,还是老人管得太多?这些矛盾源自两代人不同的生活习惯或育儿观念等方面的分歧。
一些心疼儿女的老年人,看到儿女的难处后,选择全力支持儿女的工作。忙于工作的年轻人,无暇顾及老人的需求,或者认为自己给父母的是最好的,父母一定愿意接受。实际上,每个人都是不同的个体,父母与我们一样,有自己的想法,我们也应该理解他们。
有些年轻人埋怨老人无法按自己的意愿带孩子。还有一些年轻人,把教养子女的责任交给父母,做起了“甩手掌柜”。其实,老年人的学习能力、精力都有所下降。我们幼年时,他们千百次地教我们走路、吃饭,我们也应该像他们一样多些耐心,带他们拥抱这个日新月异的世界。
尊重老人,理解老人,因为我们必将成为老人。或许,等我们老了,也不希望儿女对我们的生活指手画脚。那么,从理解父母,给父母最好的爱开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