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刘旭东

这是一个真实的故事。这故事不是发生在手头拮据、少吃缺穿的岁月里，而是真真切切发生在当下，准确地说，就发生在今年的中秋国庆假期。而且，我就是当事人中的一位。

去年5月底，在孙女10岁时，我又老来得孙。于是，我打点好行装，便和老伴一起到烟台看孩子。三代人住在一个小区，生活得很快乐。40多岁的儿子在一家公立医院上班，勤奋、规矩。但在穿戴上，他却一直有一个“毛病”，就是一件衣服穿很久，除特殊情况，一般不换。比如，两年前花百余元买的一条牛仔裤，他一年四季穿着。裤子已经洗得发白，左右两个膝盖处都磨出了好几道口子，他也不换，看上去，像是时髦女郎穿的那种带洞洞的仿旧牛仔裤，让我哭笑不得。

老伴对儿子说：“俺俩都有退休金，身体也没啥大毛病，你两口子也都有工资，怎么这么节俭？连条裤子都买不起呀？不怕人家笑话吗？快买条新的吧！”儿媳妇也催了很多次。最后，儿子花99元网购了一条新牛仔裤，蓝色的。货到后一穿，像是量身定做的，儿子非常满意，我和老伴看着也很顺眼。

旧裤子脱下来了，儿子并没有扔到垃圾桶里。老伴拿过来端详着，我也看了一眼，突发奇想，说：“干脆给我截条牛仔短裤吧，夏天穿着也挺凉快的。”老伴立马答应，用剪刀沿着膝盖处的洞洞边缘整整齐齐地剪下来，又用手工锁好了边。我一穿，嘿，非常合身。不仔细看，还真分不出是新买的还是修改的。就这样，这条改做的牛仔短裤陪我在这个海滨城市度过了整个夏天。

近日，天气转凉，老伴在收拾换季衣物时，在儿子衣橱里又发现了她截下来的那两条带着洞洞的裤腿。我说：“这两条裤腿你还留着啊？丢到垃圾桶里去吧。”老伴却不松手：“别，孙子小，爱尿裤子，我用这裤腿做条小裤子。”说做就做，利用不看孩子的时间，那天下午，她拿出剪刀、针线，戴着老花镜，兴致勃勃地忙了一下午，把小裤子做好了。老伴往床上一摆，我一看，做好的小裤子，缝制得整整齐齐，令人爱不释手。这是一条小小的开裆裤，上边有两条小带子，还是当今的流行款呢。我称赞古稀之年的老伴，说她的手艺一流。

就这样，一条价值百余元的牛仔裤，变成了儿子、我和孙子三代人的“接力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