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张乾之

立之和若兰谈了两年多的恋爱，两人在一起时如胶似漆，按说，也到了谈婚论嫁的时候了。

立之和若兰同在江苏一个电子厂上班，一开始两人并不认识，一个偶然的机会，立之听同车间的一个同事提起，另一个车间的一名女工也是山东东阿的，立之眼睛一亮，“哪个乡镇的？”“不知道，你自己去问问啊。”

俗话说，老乡见老乡，两眼泪汪汪。在外省遇见老乡，着实感到亲切。立之当天就去问了，这一问才发现，两人都是东阿刘集的，而且两人的老家只相隔4公里。异性相吸，况且年龄相当，一来二去，逐渐熟悉起来；彼此都很喜欢，便产生了情愫。

二人年前都去对方家拜见了父母，若兰父母对立之的彬彬有礼很是满意，立之母亲对未来的儿媳更是喜爱有加。在双方父母的催促下，他们商定再过一年就订婚。

又一日，立之和若兰在厂外一个小饭店相约吃饭。吃到一半时，若兰说，给你说个事。立之道，洗耳恭听。若兰很认真地说：“我们结婚后，你母亲不能和我们一起住。”立之没有思想准备，一下愣住了，举着筷子忘了吃饭，并问：“为什么？”若兰轻轻地说：“不为什么，图清静，她一个人身体没什么毛病，住在老院子里也挺好啊。”立之沉默了，心里想该来的还是来了，现在不少女孩子结婚前都提这个要求，不能和老人住在一起，表面上说是不方便，其实是嫌弃老人。

立之父亲死得早，是母亲含辛茹苦把他养大的。父亲走时母亲还不到40岁，要是别的女人就会带着姐姐、把他撇给爷爷奶奶改嫁了，可母亲为了他，硬是没有改嫁。母亲为了孩子，经历的磨难是三天三夜也说不完的，有些事他记忆犹新，母亲更是把希望都寄托到他身上。现在叫他和母亲分开过，不就等于抛弃母亲吗？母亲已经60多岁了，一个人生话，立之连想都不敢想。立之心里流泪了，一边是亲爱的母亲，一边是心爱的女孩，两难啊！立之只是有气无力地回了句“我好好想想吧”。二人不欢而散。

在认识若兰之前，也有人给立之介绍过对象，当知道有个拖累的老母亲，有的见过一两回面就黄了，有的当面也提不和老人住在一起的要求，但都被立之回绝了。现在若兰也提这个要求，可就不同了。那几个女孩子，立之和她们交往很少，没有产生感情，不值得留恋。可若兰不一样，二人相恋两年多，已经有很深的感情了，想放弃是万分痛苦的……

一天，两天，五天，十天，第十五天，立之终于做了决定，人生多磨难哪！立之打电话约了若兰，还是那个饭店。若兰高兴地赴约了，立之点了8个菜，大多是若兰爱吃的。若兰吃得高兴，立之喝了两杯白酒，足有半斤。立之满脸通红，说话也带了酒气：“若兰，亲爱的，请允许我最后一次向你表白，我确实很爱你，但是，我们在一起不合适，我们分手吧。”

这回轮到若兰呆愣了，“为什么？因为我难以答应你的要求。我不能撇开母亲过自己的所谓幸福生活。”若兰说，“我是说分开过，并没说不孝敬她呀。”立之一字一句地说：“我认为这在性质上是一样的。”

若兰问：“你决定好了？”立之说：“我考虑了半个月，决定好了。”若兰低头沉思了一会，抬头微笑着说：“好吧，我妥协了，依你。”立之问：“依我什么？”若兰笑了，一个字一个字地说：“我们结婚后和婆婆一块住，好好孝敬她老人家。”

立之惊诧道，这么快你就转变了态度？若兰咯咯地笑了，笑了好一会才说：“给你说实话吧，我这是考验你哪！我母亲的事迹你还不知道吧，她可是在全省得了奖状的孝顺模范。我奶奶瘫痪卧床20年，全是我母亲一个人伺候的，喂水喂饭，定时清洗被褥、洗澡擦身……你想想我能不被言传身教吗？”

“我妈说，人人养儿女防老，人长得再好，再有钱，再有权有势，不孝顺老人也不在人伦，百善孝为先！你要找一个真正孝敬父母的男人，不要被表面现象所迷惑……”

立之猛然醒悟，激动地搂住若兰：“谢谢你，给了我考试合格的机会，我们会共同孝敬双方老人的。”

二人忘情地拥抱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