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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明忆父亲

■ 赵永斌

春风吹进画乡,处处花开灼灼。望着满目的姹紫嫣红,心中不禁伤感起来:如今,再美好的风景,父亲也永远看不到了!

春虽归,人已去。年过七旬的父亲葬在了刚刚过去的那个疫情阴霾下的寒冬里,与我们生死两隔。一种生离死别的痛、一种万般无奈的痛、一种肝肠寸断的痛,常常萦绕于心。

又是一年清明节。在这个缅怀逝去亲人的日子到来之际,我愈加怀念父亲,在一点一滴地追忆中怀念我的父亲,怀念那浓浓的父爱,泪眼婆娑。

父亲一生务农,他和母亲辛勤劳作、勤俭持家,费尽千辛万苦把我们兄弟三人拉扯大,即使已然事业有成的我们成为了他的骄傲,他依然默默当我们坚强的后盾。

上有老、下有小,起早贪黑地下田干活……作为一个普通的农民家庭,特别是在那个物资匮乏的年代,供三个孩子读书,相当不易。非常感恩父亲在培养我们上的大格局,在他看来,无论多难,都要将孩子们培育成“大树”,而不是“树苗”。在父母的呵护下,我们没有像那时大多数同龄的孩子一样,早早辍学种田、打工,而是心无旁骛地坚持走求学之路,兄弟三人各学其长,终有所成。

为了生计,父亲早年带着全家闯关东,凭着山东人特有的吃苦耐劳、侠骨热肠的性格,他很快在冰天雪地里闯出了一片天。在我心目中,父亲始终是那个闯关东时能扛起100公斤货物装火车的男子汉,是那个赶车拉油时遇狼尾随机智勇敢将其甩掉护民安的大英雄,是那个多年在村里义务当婚礼司仪、乡邻亲朋谁有困难都乐于相助的热心人。

在言传身教、耳濡目染中,父亲把他的“精神血脉”也传递给了我们兄弟三人,成为我们各自打拼奋斗、向上向善的不竭动力。

父亲那一代人,真的很不易。走南闯北、人工种田、挖河浇地……下再多的力、流再多的汗,父亲没喊过一声累、没叫过一声苦。直到最近两年,种了一辈子地的父亲才恋恋不舍地将农田流转了出去。过上了“退休”生活的父亲,又专职当起了这个大家庭的“后勤员”:无论是随叫随到地帮着看娃,或是一草一木、一砖一瓦地美化修缮,还是帮难解忧地出谋划策……他和母亲用满满的爱为我们安心工作遮风挡雨……

父亲是个特别细心的人。他对祖父、祖母的孝,对母亲的爱,都是那样春风化雨般地细心、耐心。祖父、祖母无论是日常生活,还是在生病住院期间,作为长子的父亲都带头尽孝,精心伺候老人吃饭吃药,陪老人聊天解闷,用细致入微的孝,带动起这个充满爱的大家庭的孝善之风。九旬祖父最后那段日子里,年近七旬的父亲怕耽误我们的工作,他和姑姑们日夜轮流守护在病床前,祖父临终前他也病倒了,边输液边在病床前守护着祖父……那感人至深的一幕令我永远难以忘怀。母亲平时身体不太好,父亲时时挂念,及时求医用药,母亲什么时候该吃什么药、该吃多少,他都了然于胸。空闲时间,父亲还常带着母亲走走转转,锻炼身体,在他的细心关爱下,母亲的心情、身体越来越好。

可人生无常,谁能想到一向身体健壮、古稀之年也能扛起百余斤粮食健步入仓的父亲,去年10月中旬的一天夜里,竟突发大病。父亲发病后,半夜紧急住进省城的一家医院,躺在病床的他依旧父爱深深,即使病痛难忍,还牵挂着孩子们,想让一宿未睡的我们休息一会儿。经历九死一生的大手术,在重症监护室救治近50天的父亲,最终还是永远地离开了我们!

当救护车拉着病危的父亲,行驶在回老家的路上,我们兄弟三人都哭成了泪人。或许人生最大的无奈,就是眼睁睁地看着自己最亲的人在病痛折磨中走向另一个世界,仰天长叹,束手无策!

子欲养而亲不待,人生憾事,莫过于此。多想再回到从前,再回到父亲健康如初的那个时候,全家人其乐融融地喝茶聊天、兴高采烈地欣赏春景。可这些美好的记忆,永远定格在了回忆中。“您的爱,从来不说,把山的厚重刻进无言的沉默。您的苦,也从来不说,任沧桑压弯腰杆,用微笑编织生活……”我默默吟诵着自己写给父亲的小诗,追忆着父亲生前的一点一滴,泪如雨洒。

清明忆父亲,思念情更切。父亲永远离开了最爱的家、最爱的我们。可那如山的父爱,却永远不会离开,深深扎根在我们心田,伴着岁月绵长,给予我们最温暖的力量!

2023-04-04 1 1 聊城日报 content_29514.html 1 清明忆父亲 /enpproperty-->