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张颖

你有多久没有抬头看过星空了？

夏秋之交的夜空中，繁星万千，清晰可见的银河宛如一条乳白色的缎带纵贯南北，将漆黑的夜空分成两半，牵牛星和织女星隔着如烟似纱的银河，脉脉相视却不得靠近。乡野稻田、蛙声蝉鸣，清凉的夜风吹散积攒了一天的燥热。夜空下，奶奶手里的蒲扇、口中的故事，和闪烁的星子、遥远的银河一起，永远留存在了童年的记忆里。

传说，织女是天帝的孙女，她美丽聪明、心灵手巧，在天庭负责织造云锦仙衣。一天，织女和其他仙女下凡到人间的湖泊里沐浴。牛郎在老牛的指导下，偷走了织女的羽衣。失去了羽衣的织女无法飞回天庭，只能留在人间，后来与牛郎结为夫妻，过起了男耕女织的生活，并生育了一对儿女。王母娘娘得知此事后，勃然大怒，命天兵天将捉拿织女回天庭。牛郎想起老牛临终时交代自己剥下它的牛皮，危急时披在身上就可以得到帮助，于是赶紧披上牛皮，用箩筐挑着两个孩子去追赶，眼看就要追上了，不料王母娘娘拔下金簪一划，瞬间出现了一条波涛翻滚的天河，将牛郎挡在了河的这边。牛郎织女从此只能隔河相望，只有七月初七才被允许见上一面。从那时起，每到七月初七这天，喜鹊们便一齐飞向天河，为他们搭起一座鹊桥。

在漫长的农耕社会里，牛郎织女的传说寄托了人们对男耕女织幸福生活的向往。直到70、80一代，很多人还有童年时依偎在母亲(或祖母、外婆)身边，听牛郎织女故事的记忆。记忆里，奶奶每次讲完故事，都会指着银河边那颗最明亮的星星，告诉我们那就是织女星，银河对面，与织女星遥遥相望的牵牛星旁边，还有两颗小星星，那就是他们的孩子了。夏夜静谧，星河璀璨，织女一家四口被深邃的夜空和闪烁的星海包围着、在黑夜里闪烁着。天空那么低，星河仿佛触手可及。

织女星是那片夜空中最亮的星，在轻纱一样的银河边如钻石般闪闪发光，自古以来就备受人们关注。《诗经·小雅·大东》中写道：“维天有汉，监亦有光。跂彼织女，终日七襄。虽则七襄，不成报章。睆彼牵牛，不以服箱。”这大概是关于牵牛星和织女星最早的记载了，在西周时期先民们已经把天上的两颗星星命名为“牵牛”和“织女”，而诗中“不成报章”“不以服箱”的句子，可知人们已经把织女星想象成一位纺线织布的女子，而牵牛星则被看作一头拉车的老牛。不过，《诗经》中的“牵牛”“织女”还只是天上的星星，与爱情毫无关系。到了汉代《古诗十九首》中，“迢迢牵牛星，皎皎河汉女。纤纤擢素手，札札弄机杼。终日不成章，泣涕零如雨。河汉清且浅，相去复几许？盈盈一水间，脉脉不得语”，牛郎织女的故事就呼之欲出了。

据说天上的神仙都没有人间的情感，因为感情这种东西，一旦发生很是影响工作效率。今天的城市灯火通明，让夜行的人们不必再担心看不到回家的路，也遮住了曾经抬头可见的璀璨星空，而现代人对牛郎织女的故事也有了更加清醒的解读。但不管怎样，对被迫外出打拼的人来说， “家”是最温暖的代名词，团圆是坚持下去的动力。

生活终归要有些温暖美好的盼头才能走下去。只要心中有希望，那么不管久经风雨，还是历经沧桑，哪怕在绝境里也能坚持成长，在黑暗里也能发出新芽、开出鲜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