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张晓燕

女儿今年参加高考。这些日子，微信群和朋友圈里都是有关高考的话题。高考前的一天早晨，孩子舅舅打来电话，叮嘱了几句高考注意事项，让我有了“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感觉。

女儿刚上高中时，可以说踌躇满志、意气风发，一副天之骄子的模样。但没过多久，整个人便蔫了，因为高中生活的紧张程度超出了她的想象。在初中，她只要稍加努力，学习成绩就名列前茅。但在高中，尽管她竭尽全力，成绩也只在中游徘徊。

上高中以来，女儿说得最多的两个字就是“困”和“累”。从高一下学期开始，女儿开始大把大把地掉头发，以前的马尾辫一只手握不过来，现在只有两根手指粗；她还经常失眠，一躺下心脏就怦怦跳，无法入睡。

我每次喊女儿起床时，她都嘟囔：“我不去上学了，不去了。”她硬撑着爬起来，几乎是闭着眼睛吃早饭，吃完一看时间，立刻慌起来：“要迟到了！”开门“咚咚咚”地跑下了楼。

高二的一天，女儿皱着眉，嘴里反复说累，我好言劝慰“熬过这几天，就过周末了”，她才一步一挪地走出家门。看着她疲惫的背影，我不由地叹气。我看到中学生因为学习压力太大跳楼的新闻，心顿时揪了起来，想起了曾经看过的一篇文章。文章中，孩子妈妈问医生：“读高中的孩子身体出现了问题，是不是等高考过后再治疗？”医生回答：“高考年年都有，但生命只有一次。”

“生命只有一次。”我在心里重复着这句话。然后，我郑重其事地和孩子爸爸商量，女儿现在这种状态，去了学校，学习效率也不会高，不如干脆让她歇一歇，万一孩子身心出现问题，说什么都晚了。孩子爸爸虽然看重孩子学习，但在这个问题上很快和我达成一致。

女儿中午放学回到家，我对她说：“你要是觉得累，下午就请假歇一歇。”女儿惊讶地问：“真的吗？”我说：“当然。”她想了想：“今天下午有数学，我不能缺课，等明天再请吧。”第二天下午和晚上，女儿都没去上学，我和她一起去附近公园转了转。第二天，女儿不用喊就起床了，说：“歇一歇果然管用，我满血复活！”她脸上露出了久违的笑容，我和她爸爸也欣慰地笑了。

小学和初中，女儿得过很多奖状，但上高中后，却只得过一张“进步奖”，这张奖状很难得。她高高兴兴地把奖状拿回家，我和她爸爸大加赞扬，眉开眼笑地把奖状贴到了墙上。

现在女儿经常说的一句话是：“妈妈，我高考考不好怎么办？”我的回答永远是：“高考固然重要，但在父母心里，你的身心健康才是最重要的。无论最终结果如何，你都是我们的好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