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姜敬东

前几天回老家，看到大嫂门前的空地上又长出来一丛指甲花，是去年指甲花的种子经过一秋一冬一春，自己发芽了。

它们散漫地站成一小片，脚下是一小堆沙子，混合着灰尘和枯叶。偶尔下一场雨，它们就抖擞精神，疯长起来，旁若无人地开花。去年夏天我来时，它们也是挨挨挤挤地站在这里，有的像棵小树，满枝大红、粉红的指甲花，吹着乡野之风，神态安然。每次回来，我都喜欢采很多指甲花带回城里，用来染指甲。

乡邻们门口大都种有指甲花，邻居得知我喜爱指甲花，回家挖苗，小心地装在塑料袋里送来了，我非常欢喜。大嫂说：“我再给你移上几棵吧，以免栽不活。”大嫂端来一盆水，拿着铲子帮我移花苗。她先把水浇在花苗周围，再小心地用铲子挖苗，然后用双手捧住带着湿泥的花苗轻轻一攥，泥土就附着在花苗根上。我们叫这些泥土“姥娘土”，带着这些泥土，移栽的花苗很容易成活。最后，大嫂把这些指甲花苗也装在塑料袋里，让我一起带回家栽上。

回到家，我直奔阳台。阳台上的花盆里有其他植物，我只好将重复的植物拔掉一些，腾出花盆来栽指甲花。大大小小一共15棵苗，状态各异，有的健壮，有的孱弱，我不舍得丢弃，全栽上，浇了一遍水。

染指甲是我的爱好，但我从不用其他材料，只有采到指甲花时才会染指甲。记得小时候母亲给我染指甲时说，用指甲花染指甲可以心明眼亮。

指甲花本是寻常百姓家的草花，它生性泼辣，色彩艳丽，但在我心里，她们并不寻常。每当看见指甲花，我都会想起与母亲在一起的那些美好时光。

在阳台栽上几棵指甲花，看着它们慢慢成长、开花，萦绕着淡淡的清香，我也就不觉得孤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