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只不识趣的雀儿
○ 孙利
一早洗漱完毕,我准备下楼上班,忽然听到一阵“扑棱……扑棱”翅膀扇动的声音。我下意识地寻找声音的来源,原来是一只小麻雀闯进了家中。我看它时,它也惊恐地望着我。我动了恻隐之心,打开门想把这位“客人”送走。然而,也许是因为惊吓过度,小麻雀全然不知我对它的怜悯之情,呆呆地缩在衣橱上,活像一具石雕。更可气的是,我不断挥手,为它指门所在的方向,它却不理睬,一动不动。眼看上班就要迟到了,我气愤地关上房门离开了。下午下班回到家,我手里多了个鸟笼子。
也许小麻雀熟悉了环境,我推门而进时,发现它在屋内轻松自如地飞着,灵巧地躲闪着电灯、吊扇以及花瓶、桌凳。看到我进来,它也不害怕,用一双小眼睛瞪着我,不断地“啾啾”叫着,看这架势,它俨然把这里当成自己家了。
看到茶几上的粪便,我有些气愤,拿起笤帚开始追打小麻雀。它惊恐地飞向阳台,谁知刚一起飞,就撞到了窗户上,发出“叽叽叽”的惨叫声。
我蹑手蹑脚地找了把椅子放在窗户下面,踩在椅子上,隔着窗帘,对准麻雀的位置,张开双手捂了过去,这只小麻雀就这样被我捉住了。
小麻雀发出阵阵哀鸣,双脚乱蹬,翅膀抖动着,一副拼死一搏的架势。然而,我用拇指、食指紧紧夹住它的双翅根部,无论它怎样挣扎,都无法逃脱。
小麻雀被我强行放进笼子里。它用尽全力,在笼子里不停地撞击,就像一个永不停歇的跳跳球。10分钟过去了,小麻雀疲惫地张着嘴,喘着粗气,胸脯一起一伏,有气无力地躺在笼子里。
见到小麻雀如此狼狈,我不禁又对它产生了同情。毕竟它是误闯入我家的,并非恶意侵犯。
我打开窗户,一股清新的空气扑面而来。我提着鸟笼子出了家门,行走于小区的林荫道上。
树木沐浴在阳光下,鸟儿欢快地在林子间穿梭、歌唱,声音婉转。我走到几棵小树旁边,奇怪的是,鸟儿看到我,丝毫没有要逃走的意思,依旧悠然自得地在树枝上跳跃着。
暮色加重,归巢的鸟儿逐渐增多,树林里变得更加热闹了。鸟儿们叽叽喳喳地似乎在讨论着什么。我就像一位尊贵的客人,端坐在石阶上,等待着鸟儿们为我献上歌舞盛宴。
我早已忘了手中的鸟笼,再次想起小麻雀时,看到它正歪着脑袋静静地看着我。此情此景下,我能做些什么呢?于是我打开鸟笼,小麻雀“扑棱……扑棱”飞了出去。
看着回归自然的小麻雀消失在了树林内,我起身离开。
这个世界不独属于你,也不独属于我,而是我们共同生存的空间,我没有权利剥夺你的自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