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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月麦浪

■ 洛茗

夜色撩人的星空下,在嘈杂的人群中,飘来了吉他歌手深沉而沧桑的嗓音。“远处蔚蓝天空下,涌动着金色的麦浪……”伴随着优美的歌声,我不禁陷入了沉思,又到了六月麦黄时节,我突然怀念起无忧无虑的童年。

那个时候天空一片湛蓝,世界简单美好。芒种的时候,我就喜欢跟着母亲一起去田地里。母亲一边辛苦劳作,一边还要照看我。幼时的我,像是到了游乐场般开心地嬉戏。在田里,可以做的事情有很多,逮蚂蚱、捉麻雀、挖马齿苋,无一例外,每一件事情都令我痴迷。玩得尽兴了,还会调皮地翻个跟头,结果可想而知,换来的是母亲的一顿数落。

收麦子的时候,小小的我像大人一般拿起镰刀,学着母亲去割麦,虽然速度很慢,但是也稍有成果。等麦子足够多后,父亲母亲将它们捆成捆,而后再装上架子车。等麦子快要装满一车的时候,我就会被父亲一把抱起来,站到车上踩麦垛。麦秆被父亲用铁叉轻轻地挑起来,然后放到车上,每当一叉麦子被挑上来,我便用尽吃奶的力气有模有样地踩踏,这样能让麦垛更加结实,推车行走时不易散落。当麦秆堆得足够高时,父亲将麻绳从架子车的一边穿到另外一边,然后再围绕着麦子扎一圈,确认不会有松动,而后就将麦秆拉回家或晒场里。在麦子上蹦蹦跳跳的往事,真的是快乐了我整个童年。

天气好的时候,就把收割好的麦子放在自家的打麦场里晾晒。麦子晒干后,再用牛拉着石磙,碾了一圈又一圈,直到麦粒大部分脱壳而出。碾干净的麦秸秆拿去烧火,略带有麦粒的就再用手使劲摔打,直到摔干净了,那个贫穷饥荒的年代,不允许有一丝一毫的浪费。记忆中,有次父亲母亲带着我们兄弟姊妹几个在晒场里忙活。刚把晾晒了一天的麦子扫成若干堆,准备装进麻袋里时,狂风大作,父亲大喊一声:“不好,狂风暴雨要来的节奏,咱们抓紧时间把麦子装进麻袋。”我和姐姐一人一边紧抓着麻袋的边缘,两个哥哥也是如此,父亲和母亲则拿着木锨轮番往麻袋里铲麦子,农忙已经结束的邻居们也争先恐后过来帮忙,在大家的帮助下,麦子终于被安全地装进麻袋,然后父母用专门的麻绳和穿针紧紧地扎起来,一袋又一袋,码得整整齐齐放在晒谷场里。待所有麦子全部打包完毕,众人纷纷把袋子装上架子车,然后再拉回家。如果赶上天气晴朗,也有些农户直接把竹席床拉到晒场里,就此睡下,第二天继续晾晒、碾压、摔打等,直至麦子完全干燥为止。

童年里的麦收情景,随着年龄的增长而愈加清晰起来,这段记忆是幸福的、丰盈的、愉悦的。漆黑的天空下,星星眨巴着眼睛,月亮不知躲到了哪里,蛐蛐儿没有了,蚂蚱消失了,蚊子也不见了,应该都已经进入了梦乡。我深吸一口气,原来是快乐的味道。

2025-06-12 1 1 聊城日报 content_71161.html 1 六月麦浪 /enpproperty-->