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张晓燕

李姐的公婆两个月前从乡下搬来县城，在她的小区租了一间房。租房住是老两口要求的，李姐和老公也只好依着他们。

以前，李姐曾多次劝公婆搬到城里，彼此有个照应，都被公公拒绝了，说是“不习惯，花销也大”。李姐的公公特别节俭，脾气也倔。他在企业退休，工资两千元左右，比教师退休的老伴少很多。李姐的公公把两人的工资卡都攥在手里，李姐的婆婆花钱都得向他张嘴，就连去药店刷医保卡买两盒药，她公公也得一一对证。

有一次，李姐的婆婆来她家小住，从口袋里掏出一条旧手绢，拿出20元钱，塞到了孙子手里。李姐站在旁边连说：“不要不要。”婆婆忙说：“你是嫌少吧？你爸那脾气你又不是不知道，要不是今天往你这儿来，这些钱他都不给我。”说着眼圈都红了。李姐笑着说：“我都知道，爸爸太节省了，不过你也不能这么顺着他。”婆婆叹口气：“你爸年轻时受穷受怕了，总想着给你们多留点儿。他身体不算壮，我要是跟他理论起来，他那么大的脾气，我怕他气病了。”看着婆婆一脸委屈，李姐也跟着叹气。

前阵子，李姐的婆婆突然得了脑梗，治疗后虽无大碍，人却消瘦了，走路踉跄，手也酸麻发抖，干家务都成了问题。李姐公公的生活起居一直都由她婆婆照料，婆婆的身体变成这样，两个人的日常生活怎么办呢？就在李姐夫妇为此担心时，她公公却一改往日“甩手大掌柜”的作风，干起了家务。他不但学会了做家常菜，还学会了和面蒸馒头，而且不再发脾气，和老伴说起话来也是轻声细语。

一次，李姐夫妇回家探望时，她公公提出要搬到县城居住，这让李姐感到有些惊讶。她公公说：“你娘万一哪天不好了，我一个老头子在家也没啥办法，离你们近一些，去医院方便。”就这样，李姐的公婆搬到了县城。

搬来县城后，李姐的公公每天带着她婆婆出去散步，坐下歇息时，还时不时给她婆婆捏捏手、捶捶腿。有一次被李姐遇到了，她公公还有点不好意思，说：“你娘说给她捏捏得劲儿。”

李姐转过头，偷偷笑了。